天空无云,狼群散去,篝火噼啪作响。几个帐篷扎营,牛仔们围着篝火而坐。
不难看出,他们都是高大威猛的哨兵。火光照耀着他们或硬朗或英俊的脸庞,一片暖色。
白狼王与黑马沿着地平线缓缓出现,有牛仔看到了白狼王,起身挥手欢呼:“阿曼德——这边!”
“看看谁来了!”
“我的纽因小宝贝儿!”
“去你的!纽因才不是你一个人的!他是属于他自己的!”
牛仔们笑闹成一团。忽然有人惊呼:“那匹黑马是谁?还有那头老虎?”
弗里兰斯驮着变成人形的安德烈,走到扎营的帐蓬群前,抬起前蹄,将赤身裸体的安德烈甩到地上。
接着,纽因从白狼身上迈下来,站稳到草坪上:“兄弟们,我回来了!”一时间见到许多熟悉的面庞,他有些热泪盈眶。即使激动,他还是第一时间做了正事。他用手摸了摸弗里兰斯的马脖颈,向陪着自己长大的兄弟们介绍道:“这是我的哨兵,曾经救了我好几命,叫弗里兰斯。”
有几个牛仔将被绑住手脚的安德烈抬进帐篷里,再严严实实地绑了好几圈,就迫不及待地又走出来。一出来就听见这等噩耗:“什么?纽因你有哨兵了?怎么可能!”
顿时,牛仔群一片哀号。
“就纽因那样的,怎么可能会有哨兵?”其中一个牛仔画风很是不同,如果说其他兄弟都是纽因的舔狗,他就是游离于鱼塘之外的那一只乌gui,慢悠悠地在爬。
“这么高大的家伙,纽因制得住他?”他嗤笑道。
这个牛仔是纽因的同辈,雷顿。他比起其他牛仔来说稍瘦,但依旧比纽因壮实得多。篝火很热,他的外套微微敞开着,露出里面泛着水光的胸腹肌线条。
“我制住你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况他?”纽因微微抬起头,漂亮的脸蛋上神色骄傲矜贵。雷顿有片刻的失神,随后很快地反驳道:“论体术你可一次都没有打赢过我!”
“那倒是。但论枪法,在座的谁快得过我?”刹时间,纽因手上的树枝就抵上了雷顿的胸膛。树枝的尖端绕着雷顿的衣服慢慢滑动,众目睽睽之下,一群敢炸火车的牛仔们一动都不敢动,都直勾勾地盯着那根树枝。树枝的尖端滑到雷顿赤裸的胸肌之上,慢慢撩开衣服布料,浅浅戳刺入rou指向左胸腔。
心脏的位置。
“砰。”纽因举着树枝如枪,他嘴唇微动说出这个拟声词,双眼含笑。
击中了心脏,就再无处可逃。
树枝掉落在草坪上发出的声响都清晰可闻,雷顿的额角滑落一滴汗,顺着俊朗的轮廓落到下巴上。
“纽因。”弗里兰斯变回人形,披着长袍走到纽因身后,低头蹭了蹭纽因的头发。
纽因揉了揉弗里兰斯的黑色长发,一回头雷顿已经跑无影了。不愧是兽形花豹的哨兵,跑得就是快。
“刚刚抬走的那个虎形哨兵,是双枪帮团队的小队长。不过他的队伍在被狼群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两个人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他对纽因还不错,先关着当人质。”阿曼德趁着在场成员基本齐全,说了正事。“村子已经被双枪帮屠杀,他没有参与,只是参与运送。但现在村子里已经有埋伏,所以……”
底下的哨兵们脸色沉重,一言不发。
阿曼德晶蓝色的眸子闪过果断与狠绝:“我们要为村民报仇,但不能莽撞行事!如果此时贸然回去,只会损失更大,纽因就是历经辛苦才逃出来的,受了不少苦。我知道大家都很愤怒,但更应该冷静!
现在,我们摘帽为逝去的亡灵哀悼十分钟……”
他首先摘下了牛仔帽,放置于胸前。
在场的所有牛仔都摘下牛仔帽,放于胸前垂首默哀。
死亡与诀别是西部的常态,但他们仍会为死去的同伴保持尊重与哀思。
十分钟内,只剩篝火仍在噼啪作响。
等到哀悼结束,牛仔们三三两两回到火堆旁。弗里斯兰披着长袍自然地坐在纽因身边,他比绝大多数牛仔都要沉默,加上显然牛仔们并不待见这个浑身贵族气的良种马,没有谁愿意跟他搭话。
相反的,纽因身边总是有牛仔过来谈话,寒暄几句之后就被其他牛仔赶走接替上,身为团宠,纽因身边的猛男络绎不绝。
这衬托得弗里斯兰更加安静。他沉默地披着长袍坐在纽因身旁,拿着个水杯喝水。而纽因已经被各位兄弟们塞了好几块泛着油光的烤牛rou。大块的烤牛rou鲜嫩厚实,纽因拿了一块插着树枝的给弗里斯兰:“吃吧,吃点好的。”
弗里斯兰接过牛rou,毫不犹豫地张嘴咬下。丰盈的汁水和鲜嫩的rou汁在口腔内爆开,外酥里嫩的烤牛rou十分美味。选用了牛有韧劲的那部分,即使鲜嫩也很有嚼劲。
“好吃吧?”纽因眼神亮闪闪地望着弗里斯兰,弗里斯兰点了点头。
他不太习惯吃这种粗糙的rou食,但……看着纽因的双眼,弗里斯兰觉得这烤牛rou滋味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