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又开口问道:“既然你在这里有暗桩,那你知不知道皇兄怎么了……上个月他明明还写了信给我。”
塔吉摇头:“玉京宫中的事很难打听到,你都不知道,我当然更不知道了。”
李长明略有些失望,低头沉yin片刻,便要迈步往外。
塔吉伸手一拦:“你不可以出去。”
李长明气血上涌:“凭什么?”
“你只要露脸,就有可能被发现。”塔吉淡淡道,“我不让你出去,你就不能出去。”
说罢他竟然上前一把拉住李长明,干脆利落地把人丢回房里关上门。
塔吉往地上的草席一躺:“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问为什么,过两天我找机会带你出城。”
李长明几度欲言又止,看他就那么闭着眼睛睡下了,自己闷闷躺回床上,盖上被子转身面对着墙。
第二日醒来时塔吉已经不在房中,旁边有洗漱用的热水和早餐。李长明梳洗过后把东西吃完,去推门,却发现门落了锁。
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算不算是囚禁?
若自己有心出去,直接拆门就是了,换一种不那么暴力的放式,也可以趁外面人来送饭的时候直接跑。
真不知他上个锁,又不用软筋散之类的东西制住自己,能有什么用。
李长明哭笑不得,却也不打算出这个房门了,他倒想看看塔吉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决定静观其变后,李长明又裹着被子缩回床上——这房间里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中午时门开了,是塔吉抬着一碗药进来。
李长明心情复杂,塔吉真的很贴心,连药都还准备着。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塔吉把他关在这个小房间里,白天不出现,出现就是让他喝药。等到晚上会回来睡在旁边,李长明以前是喜欢睡觉时有个人陪着旁边的,也就不赶他。
直到第四天,才有了点不同。
塔吉看着他喝完药,忽然道:“你们汉人有个词叫什么藏娇……”
李长明好心地告诉他正确说法:“金屋藏娇。”
塔吉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金屋藏娇。我感觉我把你放这里,像金屋藏娇。”
李长明伸手在一边抓住软枕就丢了过去:“娇你个头!”
塔吉笑嘻嘻接住枕头,给他拿了过去:“别乱丢,我这小铺子生意一般般,弄没了可没钱给你买新的。”
李长明抓起刚刚归位的枕头就朝着塔吉一阵暴打。
塔吉边抬手挡住攻击边笑:“好了好了,我们走吧,今天出城。”
李长明这才停手,枕头被他随便丢在床上。
塔吉带他从后门出去,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马车。两人一起上车,缓缓驶出甘州城。
“你要带我去哪里?”出城许久之后马车依然未停,李长明不禁问道,“还是只带我出城?”
塔吉靠在一边闭着眼睛休憩,闻言回道:“送你去黑衣旅。”
李长明双眸闪过亮光,黑衣旅旧部那里的确最是安全。
塔吉并没有刻意赶路,路上遇到村镇便停下来休整,顺便去医馆多抓了几份药,留着给李长明路上吃。一连走了七八日,两人直接到了西北边境。
行到一处荒野,马车忽然停下,李长明往外一看,竟在不远处看到一队人马,皆着黑衣银甲,为首那人还是徐世杰。
“到了……”李长明回身准备与人告别,却被塔吉拉住。
“先别过去。”塔吉朝车夫使个眼色,不久随行的几人先骑马跑了过去,跟徐世杰谈了一会儿,又回来传话。
那车夫探身向车内道:“小汗王,对面说要魏王先过去,他们立马放人。”
李长明顿时浑身一僵,仿佛被一个猛雷劈中,不可置信地转头望向塔吉。而塔吉面上却没有什么多余表情,只看着远处的黑衣将士,点头道:“知道了,给魏王殿下准备匹马。”
车夫应是退下,李长明张着嘴怔了片刻,又羞又恼地道:“你利用我?”
原来如此!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徐世杰什么时候抓了他的人,他正好有机会带走自己,就这样骗自己跟来?
李长明又惊又怒,一下子就把很多事情都联系了起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后会派人来给我毒酒?”
塔吉猜到这只憨憨的小猫咪此时怕是给自己定了一大堆罪,不禁叹息道:“利用你是真,想帮你也是真。都是临时起意,并非蓄谋已久。”
望着他那双眼睛,塔吉又莫名有些歉疚,明明自己也没对不起他,可就是受不了他那眼色。
塔吉定了定心神,颇为真诚地道:“不过,若是此事对你有害,我是不会做的。”
不想再被那种眼神折磨,他在李长明的怒视下掀开了车帘:“去吧,我给你备好了马。”
“你……”李长明嘴角都克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
被耍了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可始作俑者这个态度,又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