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豹傲天是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怎么了师父。”
薛羽蹭去岑殊腿边上,双手交握搭在小腹,模样十分乖巧。
岑殊略有迟疑地看了他几秒,将衣领中的雪豹托出来浮去床角,这才沉yin道:“你体质特殊,常规方法收效甚微,需采用些特殊方式。”
薛羽看了一眼被弄走的豹豹,虚心请教:“有多特殊?”
还不允许有旁观观众的吗?
岑殊:“神识。”
“哦,”薛羽懵懵懂懂点了个头,“师父决定就行。”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一股力道落在后背,又将他往前推去。
岑殊本来就坐在床沿,薛羽如果往前倒,对方根本退无可退,就只能两人一起——滚到床上。
电光石火间,昏暗灯光化作一堆黄色废料钻进薛羽脑子里。
啊!等下,神识的话,是、是需要这种“特殊”吗?
不好吧,他还是个孩子啊!
暧昧烛光中,岑殊稳当端坐的身影愈来愈近,面上表情却依旧波澜不惊。
薛羽下意识抬起手,想多多少少推拒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没能像设想的那样将岑殊扑倒在床。
对面的人神色疏淡,在薛羽快落进他怀里时微微抬了下手臂。
一股看不见的力道又凭空生出来,将薛羽一托、一拽。
在旁观者雪豹的眼睛中,自己人形小号就像个钢管舞舞者,围着一只看不见的钢管在半空中莫名其妙转了个圈儿,最后不知怎么落进岑殊怀里,一脸懵逼地侧坐在他腿上。
整个过程动作之流畅,忍不住让人拍爪叫好。
但他现在没什么功夫。
惯性让薛羽继续向后一仰,他之前下意识抬起的胳膊正好继续一举,在岑殊脖子上勾住了。
眼上黑绫从他鼻端簌簌滑落,四目相对,薛羽霎时在岑殊的眼瞳中看见自己蓝盈盈的眼睛。
气氛略有些尴尬,两人的姿势亦然。
雪豹双爪捂眼,人形赶忙低头:“那个……”
下一秒,岑殊不含什么温度的手指扣上了他的下颚。
如当时在御难峰广场迫使他抬起头时那样,岑殊一手握住薛羽的下巴,不容置喙地将他的脑袋向自己方向转了过去。
岑殊正认真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中,薛羽看见自己的倒影越来越大。
安全距离被侵犯,他下意识想往后仰脖子,下巴上那只手却箍得十分紧,让他半点也动弹不得。
待到那倒影大到不能再大时,薛羽只觉得额头一凉,是岑殊的额头与他贴在了一起。
“眉心上数半寸,乃灵府府壁最薄弱之处。平日需多加注意,莫让外人触到。”
两人挨得这样近,岑殊说话时轻柔吐息便洒在薛羽嘴唇上。
薛羽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只从喉咙里闷闷答道:“唔。”
岑殊的手指离开了。
他似乎思索了几秒,最终低声道:“忍一忍。”
薛羽:?
这台词怎么听起来有点糟糕。
薛羽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他的思维里。
思想中有的闯入者,就像是鞋子里进了沙子,那种异物感非常鲜明,令人十分难受。
薛羽皱紧眉头,搭在岑殊后颈的胳膊控制不住收紧。
“不要抗拒我。”
岑殊的声音突然直接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
“师父?”
薛羽下意识想。
还没等他开口问,脑海中陌生的侵入者已用一种思维中特有的交流方式,沉默着,却对薛羽的问题予以了肯定答复。
薛羽一愣,继而猛地地反应过来:岑殊竟是能直接读取他想法的!
“不要抗拒我。”
脑海中的岑殊重复道。
惊讶很快变为恐惧。
“不行!”
“不能让——”
薛羽紧咬牙关,死死停下脑子。
那十分明显的侵入感并没有离去,甚至还在奋力向他脑中扎入。
“放松。”
那人微凉的手掌搭在薛羽身后,先上下顺了顺他的脊背,又安抚性在他后颈轻轻捏了捏。
手法熟练得像在撸一只大号的猫猫。
然而一贯管用的撸猫手法在此时根本不作效。
他当然放松不下来,甚至根本不敢放松下来。
薛羽现在什么都不敢想,但人类的思维比音速更快、比光速更快,当他抑制自己去想些什么的时候,脑子却在故意唱着反调。
繁杂的信息像是一封封化为实质的信件,将他充当信箱的脑袋塞得满满的,几乎要炸开来。
凌乱无用的思维碎片似乎也对岑殊的进入造成了一定阻碍。
异物感在薛羽意识的边缘徘徊不定,并不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