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人长得有模有样,竟干得出这样抛弃妻子的事情!”
“对啊,要不怎么说人心隔肚皮啊!”
这边薛羽也不好抱廖娘的大腿,只好把人家的衣摆又使劲攥了攥,大声假哭道:“姊姊别怪爹爹,都是小羽不好,呜呜,若是小羽有出息,赚到像姊姊家这样多的钱,一定能让爹爹娘亲过上好日子!”
薛羽趁衣料掩映,在自己手臂内侧狠狠掐了一下。
这一下掐得特别实诚,他顿时痛得龇牙咧嘴,两道眼泪洇透黑纱布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哭得更加情真意切了。
薛羽人生得雪白可爱,这样静悄悄流眼泪的样子便更显得乖巧可怜,十分想让人将其抱在膝上、搂在怀里,和声软气地好好安慰一通。
看漂亮小孩这么软嗒嗒一哭,廖娘只觉得心都化成了酸楚的水,赶忙蹲下来替薛羽擦眼泪。
少女虽然生得水灵灵的,手上老茧却非常厚,下手也相当重。
薛羽脸蛋被她擦得生疼,简直觉得这小姑娘是不是也一肚子绿茶水,在这儿跟他互演,却听廖娘不太熟练地安慰他道:“你叫小羽是不是?当然怪不得小羽,赚钱养家这样的事对于八岁的小羽来说都太过沉重了,那本就不是你该干的活儿!”
薛羽脸疼胳膊也疼,生理性泪水刷刷往下淌。
廖娘见状擦得更起劲了,一边擦一边还不住安慰他,从口袋中掏出些钱财小玩意儿要送给薛羽。
他本意只是想给师父解围,要是再收下别人的东西那可就是联合诈骗了,自然是连声推拒的。
廖娘见他不收,便更觉得薛羽懂事听话令人心疼,便把那些东西收回去,重新掏出一个小铁牌放在他手里。
“这块令牌你拿着,若有什么事,你便把这令牌给城中任一家卖米面香料的店长看,他们就会带你来找我。”
廖娘利落起身,冷眼看了看岑殊:“自此以后你需好好照顾妻儿,若有朝一日叫我听说你又欲抛弃妻子去攀了高枝,我定叫你过不下去!”
说罢,她长尾一甩转身离开酒楼。
角落中三四桌护卫打扮的人呼啦啦站起,跟在少女身后走了出去。
薛羽目送少女走远,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铁牌。
这铁牌只有巴掌大,沉甸甸极为坠手,正面阳刻着“潜阳”二字,背面花纹簇拥着一个“何”。
薛羽暗自咂了咂舌:不得了,好像骗到地头蛇身上了。
他又看了一会儿,把铁牌往衣服里一揣,拍拍裤子坐回长凳上。
管他呢,反正他跟岑殊也不会在这地方待太久。
酒楼里的气氛因为廖娘的离去恢复了些正常,却依旧有灼人目光时不时落在两人身上。
他们点的菜很快上齐,店小二甚至还多送了一碟糕点来,只说是掌柜送的。
他再没了之前点菜时对岑殊的恭敬,临走时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显然把刚刚那场戏从头到尾听了个囫囵。
薛羽看了看这碟香喷喷黄灿灿的桂花糕,双手捧着碟子奉到岑殊面前,讨好地冲人家笑笑:“爹爹别光喝茶了,来吃块糕吧!”
岑殊莫名想起刚刚他编的那句“一勺桂花、半勺糖、半勺蜜”的瞎话,跟面前这盘桂花糕倒是很搭配。
他觑了一眼徒弟,不咸不淡地说出从刚刚起的第一句话:“你的胆子是愈发大了,这样编排师尊,就不怕为师生气吗。”
和薛羽“师父”“师尊”掺着叫一样,岑殊在徒弟们面前大部分时候还是说“我”,故意抬架子时才会自称“为师”。
此时他这么自称,语气中到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因此岑殊虽然没有接自己的糕点,但薛羽也根本不带怕的。
他眨巴着眼睛故意装傻:“我如果不这么编排,师尊就要被人掳去当压寨夫君了。我没了师尊是小,天衍宗少了一位坐镇的祖宗才是大。”
“这漂亮姐姐看起来是个练家子,身边还带了那么多护卫,要是师尊不出手,我可打不过。”
可惜他眼睛上还盖着一条黑绫,眼睛再大也没用,可算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白费劲。
“倒有自知之明。”岑殊凉凉道,“你这月余修为可有寸进?”
薛羽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说道:“这不就要请师尊多费心了嘛。”
岑殊:“如此说,倒是为师的不对了?”
薛羽无辜道:“雷霆雨露皆是师恩,师尊有恩,当人徒弟的又岂敢置喙呢?”
岑殊顿了一会儿,轻声嗤道:“巧舌如簧。”
薛羽已经在绿茶模式呆了太久,垃圾话一句一句往外蹦时根本不过脑子。
此时见岑殊说不过他,豹豹尾巴更是翘到了天上。
他“嗨”了一声假装谦虚道:“哪里哪里,还是师尊更巧,逍遥谷我去送药时我我、就、就觉得——”
薛羽说到后半句时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他打了个磕巴,把脖子一缩,在椅子上往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