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逍遥谷呆的几天里,岑殊基本都在入定疗伤,两人虽然住一个屋,但是半句话都没机会说,岑殊一出关他们便离谷了。
回来的应盘上也是一路无话,虽然岑殊一向就是这样不爱理人,但薛羽看得出来,此时的祖宗,情绪是有些不对的。
他就像是一座压抑许久的火山,正咕嘟咕嘟冒泡,随时都能爆发起来溅薛羽一身火星子。
薛羽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之前他昏着的时候岑殊还对他很是温和啊?怎么现在他醒了,这人反而翻脸不认人了?
但是祖宗这么一横,薛羽……薛羽反而怂了。
实在是岑殊身上气势太盛,薛羽在他身后狗狗祟祟一路也没敢凑上去搭话,苟着苟着,就苟回了天衍宗。
祖宗黑车速度飞快,眨眼便落在了无名峰。
他们出门小一个星期,整座山头没人看管,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
薛羽总算找到了话头,蹭到岑殊身边试探道:“师、师尊,要我把广场上的雪吹一吹不?”
岑殊施舍他半个眼神,袖摆微抬,整座广场、连带下面千百阶台阶都吹得干干净净,一颗雪粒都没有。
两人根本没停下脚,薛羽缩了缩肩膀,忐忑跟人往里走。
过了正门,只见小院房檐上也都是积雪。薛羽刚想开口,只见岑殊又一抬胳膊,院子里的雪也被吹没了。
好家伙。
薛羽紧张地咽了咽喉咙。
不、不就是亲了一下嘛,这是连一个扫地机器人都不愿意让他当了的意思?
一个大男人,不要那么小气叭!
薛羽腹诽着跟在人身后一路向里,进入后院岑殊的寝殿。
他刚把自己的两条小短腿都迈进门槛,突然觉脑袋被人rua了一下。雪豹向上望去,只见岑殊垂首看他,深潭一般的黑眸此时宛如煮沸了一般,像是有什么情绪马上就要突破这层薄薄的虹膜喷薄而出,但又被岑殊死死摁在一双眼珠子里。
他又敷衍地摸了下雪豹的脖颈,压抑道:“你自先去玩。”
雪豹怔愣一瞬,再一眨眼便已在寝殿外。
漆红大门“啪”地在他面前关上了。
薛羽:???
薛羽的心脏在关门声中猛地一跳,一身细绒绒的白毛汗不受控制从后背沁了出来。
虽然其实你这样做是有点多此一举的,但是有啥事你跟我小号说还不能带我大号的?!
安置好怀中宠物,岑殊骤然转身,长而浓的睫毛压着已然滚沸的瞳仁。
他低声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 岑殊:我徒弟是我宠物他弟!
薛羽:我师父是我老乡!
有一天两人走在路上,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陌生马甲。
*车如雷兮马如龙,鬼神辟易不敢害。——《富贵曲》李咸用
第24章 024
自从岑殊将雪豹从江南接到身边自己养着,除了闭关找不见人,还没有这样主动把小宠物主动往外赶的时候。
难道是他俩回到自己家地盘上,祖宗终于要关起门来打孩子了吗?
打,是、是要怎么打?血腥暴力到不能让年幼的智障小豹豹看到,以免留下什么心理Yin影吗?
薛羽一哆嗦,不仅没往上去,反而缩了缩肩膀,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往大门上一抵,跟门外的雪豹就隔着一层薄薄门板。
毕竟他确实在大庭广众之下污了人家祖宗的清白,祖宗要想揍人的话,薛羽只好乖乖让他揍了——不乖也没用,主要是也打不过。
李修然享受的是男主角待遇,在他面前走火入魔的岑殊是海棠市的清冷师尊,手脚无力、任人宰割。
他没就坡下驴打打岑殊的主意,不是因为他良心未泯,主要是频道不允许。
薛羽就不一样了,就算是走火入魔了,人家岑殊依旧是大佬,光放放灵力就让人近不得身,打一百个薛羽那还不跟砍瓜切菜似的,掀一个逍遥谷也不成问题。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前路凄然,赶忙使唤外面的雪豹支起身子,两只前爪搭在门板上,一边挠门一边用最可怜无助的声音小猫“咪咪”叫。
薛羽知道岑殊一向是很宠着豹豹的,平日里都一点委屈不让人受。
此时他只盼着大佬能开门把豹接进来,一会儿打孩子的时候豹豹还能往自己身上扑一扑,场面能稍微好看一点。
他怂兮兮低着头,却悄悄抬起眼睛,借着黑纱带的遮挡偷看岑殊的反应,模样有点像躲在坚果后面探脑袋的小松鼠。
岑殊看着小徒弟那战战兢兢的动作,本来就弹压不住的怒火又邪门地噌噌往上飙。
现在倒是知道退了?之前在他旧疾爆发几近走火入魔,如此危险,为什么却要往前凑?
自从八百年前他灵府中寄下戾气,岑殊便极少再动怒。
得知自己必须时刻心如止水不得大喜大悲时,岑殊没有怨怼;得知自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