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在这里东想西想,红了眼眶,以为别人看不到。可惜齐郝不是别人,他继续用手巾擦干自己的手,慢条斯理地,语气也很柔和:委屈了?
方茴还挂在他身上,正出神,下意识地摇头:没有。然后笑了笑:我找不到内裤了她这副强颜欢笑的样子,他在这半年里,见了许多次。
齐郝随手挑起两片布料:这里,穿吗?
这可怎么穿,撕成这样,还有他的东西!她羞耻地把那破布拿过来,团进随身小包里,要从他腿上翻下来。可她刚跪直身子,就有热乎乎的水丝拉开,一头在她下面,一头在男人腿上。
千丝万缕,扯不干净。
齐郝垂眸看了看,用手巾往她下头一擦,然后一塞,说:这总行了?别矫情。
方茴理着衣服,嗯一声。
齐郝敲了敲车窗,外头缩着脖子假装看雨的司机立刻往这边跑来。
他们刚刚就在方公馆门口胡闹,车子晃成那样,公馆里的人肯定都看见了。
齐郝看着她下车,旗袍下的tun摇得与平常格外不同些。他眯眼看着,心情正有好转,她忽然转过来,俯下身,小声地说:别馆的地址你告诉我,我自己去,别和旁人说。
他看着她哀求的眼神,半晌勾唇一笑:好啊。
方茴夹着那块手巾进了公馆,亡羊补牢地撑着身子,不想叫别人看去更多笑话,里头粘粘唧唧的,又磨出水了。
那块手巾质地不够柔软,有一处奇怪地蹭着她,方茴腿都有些抖。
好在一进门并没有佣人。
方茴暗暗舒口气,捂着小腹快步上楼,正觉得好像有东西流了出来,头顶忽然响起一声笑。
恭喜姐姐,旗开得胜。
方家三少爷方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倚在二楼楼梯口,笑看着她,语气真心又诚恳。
方英和姨太太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据说小时候出门,常被误认成女孩。长到现在,依然漂亮冷白皮肤,眉墨唇红偏一双眼睛里时常有毒蛇吐信子时的冷光,一瞥一笑,都让人猜忌他怀了什么坏主意、藏在他极具欺骗性的外貌下。
方茴每次看到他,胳膊上都起一遛细细的鸡皮疙瘩。她冷冷地嗯一声,侧身而过。
身后隐隐传来一声笑。
方茴走到房门的步子一顿,冷声道:给我备水。口气理所应当,然后进房,甩上门。
凭什么不理所应当呢?她今日所做,固然是为了方家,可方家剩下的这点祖产难道会留给她一星半点吗?
门外的方英被甩了脸,眼神都没变,还特意走到她门边道歉:知道了姐姐。别生气,我方才不该笑,下次断不敢了。我这就去备水。
方英摇着扇子,往后厨去找佣人了,他刚刚故意支使他们去了看不见门口那辆车的地方。
他边走边轻哼着歌,被使唤得心甘情愿。
为什么不心甘情愿呢?方茴难得这么狼狈,还是为了他的财产。人嘛,要知恩图报,他深有体会。
齐郝坐在车里,微微摩挲着指尖,仿佛还留着女人皮肤的触感。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忽然道,爷,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讲他紧了紧握方向盘的手,悄悄听着背后的动静。
既然不该讲,为什么要提,是不是舌头留的太久?
他一凛,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爷
那看来是该讲。讲吧,讲错一个字,我就让你永远闭嘴。
男人微垂眸看着指尖,语气又淡又亲和,却听得前头的人一抖。
爷,我,我前些日子,我看到方公馆的方英少爷搂着金大姑娘亲嘴
男人眼都没抬,既然前些日子就看到了,为什么不和福六汇报,让他告诉我?
我,我,我没来得及,这不是好几天都在接送方小姐,没在您面前当值,我还是想亲口说
当然不是没来得及,而是他没敢,这种给齐爷头上戴绿帽的事,谁知道谁倒霉,他有多傻才传得人人皆知?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齐爷为了哄方小姐,买了宅子,还要接进去,往后方小姐就是半个主子nainai了。这半个和另半个,哪个受宠简直一目了然,那金大姑娘的贞洁和死活,还有什么重要?
是吗?除了你,还有谁看见了?
没没别人,就我。
说来也是这人倒霉。他因为贪嘴多吃了两个油鸭蛋,往后巷里跑肚,没想到就撞上了那个衰神爷猥亵女人。那女的衣服都开了两个扣,胸脯奇形怪状地隆起一团,显然是男人的手伸了进去。
方英还看到他了,咬着女人的嘴唇,侧过头来,朝他笑,渗得他尿都憋了回去,讪笑着往回走了两步,越想越觉得眼熟,最后转头一看,可不是嘛,就是金枝!被方少压在墙上,哭得脸都花了,肥硕胸脯一耸一耸的。别人都说齐少是冷面阎王,怪吓人的。其实是他们没见过世面。齐少哪儿有方家三少吓人啊?听说他生生用牙,咬废过男人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