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狂风骤雨,饶是再壮硕的男子也要躺上几天,尤其是这个混蛋小子并没有替方镜白清理,直接抱着他回到村里人为他们准备的住处,一头睡了过去,跟个死猪似的,次日天光大亮太阳高高照,方镜白都醒了,他还在呼呼大睡。
方镜白小心挪着身子,悄咪咪跑到后山的湖水中泡着,眼下是正午,村里的庄稼汉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他怕被人发现,只敢草草洗了一番。
早些时候还在山上,方镜白听师尊说他这个小师弟不如小时候听话,现下性子愈发恶劣、行事荒诞,雁荡山已无人管得住他。当时方镜白还与师尊打趣,说是师尊不舍得管教罢了,偌大一个雁荡山,锦钰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何人管不住?
今日再回头看,师尊岂是舍不得管教,恐怕是从未管教过!
方镜白撅着屁股,手指在底下抠抠索索,一时埋怨起了师尊,他比小师弟大了两圈,整整二十四岁的年龄差距,若不是修仙者长生不老,在人间他这个年纪已是可以做小师弟的父亲了,否则又怎会如现在这样像一对兄弟?
师弟刚到山上时,师尊念他身世坎坷,对这位小师弟处处关照,筑基之后仍然手把手教导,其他门派如何方镜白不知,但这在雁荡山是绝无仅有的,俗话说得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其他师兄弟,包括方镜白自己,一旦筑基便另寻去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打扰师尊,更遑论让师尊一一指点他的修行。
如此宠爱,怕是小师弟自己都万万没想到的,性子愈发恶劣似乎情有可原。
他这般恨恨地想着,师尊带出来的好徒弟不仅不替他清理,只顾着自己呼呼大睡,那颗石子!那颗石子竟也不给他拿出来!
气煞我也!
方镜白红着脸,咬紧牙关,只露一颗脑袋在湖面,他周围的水纹一圈一圈荡开,便是瞎子也能看出湖水之下有乾坤。
他的手指灵活,动作同昨晚的小师弟没有两样,抠着抠着他就想到了一些画面,腿脚一软,差点把自己淹死。
他回过神,暗骂自己色欲昏头,一边暗念静心,一边继续挖着肠道内的石子,但他思绪杂乱,费了好长时间才成功将石子取出来。
一丝鲜血冒出来,随着水波游走。
方镜白轻轻呼出一口气,稍稍站直了身体,他的屁眼受了一夜折磨,因那颗石子作祟,受伤不轻,现在将它取出,又受了一番折磨。
他慢腾腾地回到岸上,昨夜那身衣裳已是不能用了,好在他出门前从储物袋里拿了件衣裳。待他穿戴整齐,望着脚下废弃的弟子服,不知怎地,想起锦钰昨晚的话,他低下身,捡起弟子服,手指摩挲着找到那一个洞,没想到已是拳头大小,那般动作姿势和力度登时浮现在他的脑海,羞得他立马把弟子服丢了出去,如此还不够发泄,用树枝和石头磨了一小撮火将其烧了。
回程路上还是被人撞见,原是村长从地里回来,他远远扛着锄头,眯眼看了一阵,认出了方镜白的背影,便喊,“道长!道长!”
方镜白身子一僵,他被蛇妖伤到,中了yIn毒不说,经脉堵塞,丹田空虚,与一凡人无异。若是以往,他必定早早察觉到村长的气息,如今却需要后者提着嗓子大喊,他才知晓。
那厢,村长已三步并作一步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知道长何时回来的,怎不说一声?道长昨夜追那妖怪而去,一夜未回,让俺好生担忧。”
方镜白说,“夜里回来的,害怕惊扰你们,就没有说。”他瞧着村长肩上的锄头,问,“村长刚从地里回来吗?”
“是,这就准备回家吃口热饭,睡一会儿。”村长与方镜白错开半步,跟在他的身侧,“不知道长可用过饭?若是没有,不如到俺家里去常常俺家婆娘的手艺。”
方镜白原是早已过了辟谷期,不必再食用凡人之物,但村长话音刚落,他还没来得及拒绝,肚子里就传来一阵咕噜声,方镜白脸皮腾的一红,他多年没遇到过这般尴尬的事情,迎着村长和蔼的笑容硬着头皮答应了。
他二人一同回去,村长多次欲言又止,方镜白无暇关注,他陡然想起锦钰还在房中,眼下不知道他醒了没有。若是没醒,倒还好,他遣人去唤,有旁人在,他面对锦钰时就会自在一些;若是醒了……
他与小师弟做下这般错事,绝无可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总归、总归要有一人担下责任的。
临到村口,方镜白直直往前走,村长见周围无人,一咬牙拽住他的袖口。
“道长……”他低唤,“那妖怪、妖怪怎样了?可还会再回来?”
他不敢托大,这小半年来有不少能人异士前来捉妖,结果个个无功而返,有些甚至命丧此地。他以为方镜白将蛇妖重伤,让那畜生不敢再来村里,已是谢天谢地菩萨显灵。
方镜白笑,“我倒将这事儿给忘了,你且放心,那蛇妖往后不会再来了。”他想把储物袋掏出来,将那蛇妖的尸首给村长看,却一摸空,这才想起他只取了储物袋里的衣裳,储物袋和佩剑等物件都被他放在了房中,根本没有随身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