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了一声,沈曲意惊地扔开手中断条,一步上前焦急问道:“休哥,没事吧?”他说着探手向面前的脖颈摸去。
“没事,没事。”苏昀休一把握住他的手,宽慰道。
暮水云来到二人身旁,略微瞧了瞧那正渗出小血珠的伤口,半指长的划痕,道:“小划伤,抹了药,今晚就能结痂。”
苏昀休本想说小伤用不着擦药,不过沈曲意当下抽回手,从怀里掏出金疮药,往他面前一递。
见师弟因担忧而抿紧的嘴角,他败下阵来,乖乖接过,抹起药来。
苏天一则蹲在一旁,笑眯眯地打量地面上留下的两道深深的剑痕,纵横交错,仿佛花开并蒂。
“师父?”沈曲意突然疑惑出声。
苏天一扭头,见暮水云解下平日里缠在腰间的白布腰带,递到他徒弟手里。
沈曲意拿着,不解其意。
苏昀休亦好奇不已,他对暮前辈这条腰带的印象还挺深的,普通的白色腰带,但是腰带扣是几片相交的柳叶,略泛青色,十分的Jing巧好看。
苏昀休抬眸看了看苏天一,那意思---外公,暮前辈突然拿腰带干嘛?
“曲意,你握住柳叶带扣朝外拉试试。”苏天一朗笑起身,拍拍衣角的灰尘道。
闻言暮水云并不阻止,立在一旁但笑不语。
就见沈曲意抓住那腰带上的柳叶扣,轻轻往外一抽,从腰带里边,竟抽出一条通体泛青的软剑来。
他握住剑柄在空中画了个弧度,随着动作,原本是腰饰的几片柳叶自动缠绕到剑柄上,严丝合缝的。
这软剑也不知什么材质做的,薄如蝉翼的剑刃在阳光下,透着一股青色的幽光,光泽耀目。
苏昀休目睹全程,不禁“嚯”了一声道:“好华美的一柄软剑!”
“这是跟随了我大半辈子的剑,名换柳梢。为师现在将它赠予你,望你今后拿着它,但行好事。”暮水云解释道。
沈曲意撩袍双膝跪地,双手奉剑于头顶道:“徒儿谢师父赐剑,必谨遵师命!”
“老毒怪,没想到你这把剑还能有后继有人的一天,可喜可贺啊!”苏天一乐呵呵道。
暮水云边扶徒弟起身,边瞥他一眼说破道:“你那把天凌剑还不拿出来给昀休,准备藏着掖着到几时?”
“嘿,老毒怪,你又拆我台!”苏天一撸起袖子,想找暮水云好好聊聊。
不料,苏昀休横插进来,朝他双手一摊。
苏天一憋憋嘴,“拿去,拿去。”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光影迎面而来,苏昀休跃起一把接住,此物于右手边打了个旋。
落地定睛一瞧,是一把剑,封于刻着质朴花纹的纯黑剑鞘内,古朴低调。
他拇指抵住剑柄,就听到“苍”一声,出鞘的剑刃在天光下闪耀出夺人的寒光。
“好剑!外公,没想到你还是有好东西的啊。”苏昀休惊喜道,“我还以为你身无长物,两袖空空呢。”
暮水云从身旁走过,悠然道:“你想的也不错,他就这么一件值钱的家当了。”
“嗨呀!老毒怪,你找茬上瘾了,是吧,你站住!”苏天一气得跳脚,说着朝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追了过去。
留在原地的苏沈二人摇头一笑,各自把新得的武器放好后,相携走出竹林。
今日是沈曲意的十五岁生辰,哑叔一早张罗,想必现在院中已备好饭菜酒席。
果然,待四人一前一后回到竹楼小院,一阵饭香扑鼻,茶前辈已落座桌旁。
酒过三巡,茶茶儿起了一卦,作为弱冠贺礼,亦是离别赠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十字箴言,浅显易懂,说明此次下山,得偿所愿的几率极大!
吃饱喝足后,苏昀休和沈曲意被打发走,让自行收拾各自的行李。
不过他俩倒是不着急,极有默契地一同朝小竹林走去。
五年过去,滚滚是一个成年竹熊了,在深山的时光逐日延长,有时二三日都未归。
现在春天来临,不光是他们要离开下山,滚滚也即将回归山林。
他们都想在离开前送送滚滚,沈曲意内心无疑是不舍得的,但他不忍滚滚孤零零一头,直到终老。
林中,滚滚在晃晃悠悠地走动。
沈曲意走过去摸它的头,唤它滚滚,它嗯嗯叫着回应。
苏昀休拿着竹笋走近,滚滚咬住,还人立起一把将他抱住。
为了不被一熊掌扑倒,苏昀休赶紧用内力抵住。
滚滚长大,性子比幼年时沉稳不少。不过还是爱抱大腿,它对自己的体重一无所知,这可不同幼年那样抱腿,而是能直接将人扑倒。
苏昀休忍笑地拍拍它背部厚实的熊毛,沈曲意在一旁又拿来不少竹笋,成功吸引了滚滚的注意力,这才松开熊抱。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陪伴滚滚,一直到它最近固定出发去深山的时辰,目送它摇着肥圆的屁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