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一见外孙要问,只好拿起锦帕凑近闻了闻,还用手黏了黏渣滓,然后甩甩手道,“没错,颜色、气味和粗粝的手感就是蓝乌砂。”
随后,他反射弧极长地问道:“对了,外孙,到底谁中毒啦?我看你这面色红润、圆墩墩的模样,不像啊。”
祁璟琰朝天翻个白眼,没好气道:“谁说是我,是我二皇兄。”说着把暮前辈寄来的信件递给他。
苏天一顺手接过信件摸着胡须,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边颔首道:“哦哦,就是今早和你一起坐在亭子里的那个白衣少年?”
祁璟琰正欲说话,就听苏老头又自顾自说道:“原来是这种下作的手段,还真让人防不胜防。”
“怎么说?”听他好似了解内情,祁璟琰赶紧催促道。
苏天一把看完的信件随手往桌上一扔,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杯水灌下肚,才开口道:“我年轻那会闯荡江湖时,有次也遇到过同样的手法。一般是江湖中下九流的门派用来对付高手的,我是不喜欢这香不啦叽的味道,一进门就把香炉整个都扔了,才没中招。老毒怪还非说我踩狗屎运了,分明是我...”
祁璟琰看他越说越跑偏,打断道:“说重点!”
苏老头撇了撇嘴,接着道:“你是不知道,那一时期很多武林人士都无缘无故的突然暴毙,还查不出原因,搞的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最后还是老毒怪出手平息的,破解了下毒手法,也帮忙解了毒。
后来,查到这一切原来是一个叫什么门派搞得鬼。最后这个门派被江湖人士群起而攻之,门人死的死逃的逃,也就自此灭了门。大伙怕后面再有人受害,就把门派里搜出来的蓝乌砂和种在后山的血叶都付之一炬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还能在皇宫里又看到,难道当年没处理干净,有漏网之鱼...哎,不过你那皇兄按道理也没机会得罪江湖人啊,奇也怪哉。”苏天一说完顺顺胡须边摇了摇头道。
祁璟琰听后心中百转千绪,本来这事肯定是萧贵妃使的毒计,没想到居然还与几十年前的一桩武林旧案有关。往事已无从查起,现在当务之急还是给皇兄解毒重要。
想到这,祁璟琰立马坐下用毛笔蘸了蘸砚台,准备给暮前辈写信要解毒之法,宫里的太医可能都束手无策。
奋笔疾书一段话,耳边骤然传来“哈哈哈”的大笑声,原来苏老头凑了过来低头看他写信。
“你皇兄没说错,你这字是该练练了。”苏天一调侃道。
祁璟琰右手捏紧了毛笔,额头上青筋直跳,心里默念三遍: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正事要紧!这才抬笔继续写信,直至收笔。
他淡淡回敬道:“你那鬼画符样的字也好不到哪去。”
苏天一哼了一声,“小子无知!我那字可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
懒得再和他计较,祁璟琰折好信笺,来到窗边,见白米团羽毛蓬蓬松松的跟个雪球似的蹲在庭院里的一颗树上,看样子性格比黑米团高冷。
正准备招它过来,远处天空有个黑点极速俯冲而来,还伴着两声“咕咕”叫。
等近了一看,怎么黑米团也来了?祁璟琰心里纳闷道。
黑鸟先抖了抖羽毛,落到白鸟旁边,亲昵地蹭来蹭去。一会,白鸟可能被它蹭得烦了,抬起一边翅膀给了它一下。
黑鸟这才扑腾起翅膀往窗边飞来,还绕着祁璟琰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看着还挺开心的。
“哈哈哈,黑米团你这是什么造型?”苏老头用手指向黑鸟笑得浑身颤抖。
祁璟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也忍不住笑了。
黑米团除了腿上的竹筒,它脖子上还被人挂了个缝的很Jing巧的黑布口袋。因为它全身都黑不溜秋的,不仔细看跟突然长出一个口袋似的。
黑米团好像还挺喜欢这个新装备,不理会两人的笑声,在桌上昂首挺胸地来回走了几步。
祁璟琰先止住笑,取出竹筒里的信件,然后用手在黑布袋里掏了掏,拿出个小瓷瓶。
展信写道:中毒者,轻者服用三天,一天一粒足以;重者服用半月,方可解毒。
此刻祁璟琰才真正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道:“暮前辈办事可比你靠谱多了。”
苏天一嗤之以鼻,“老毒怪无利不起早,这次这么殷勤肯定有古怪。”说完,劈手夺过信件仔细看了起来。
祁璟琰无奈道:“总共就这一行字,能有什么古怪。”
苏老头不信邪,看完正面看反面:“哈哈哈,我就说,原来是茶茶儿给他算了一卦,说两日后冬雪初晴,他要找的小徒弟会出现在繁昭东城。但有味药正在紧要关头他走不开,让我回去时帮忙留意。”
祁璟琰心中一动,这个小徒弟说的不会是师弟吧,按照前世他和师弟的缘分推断,估计是八九不离十,再说是茶前辈算的卦,一准没错。
茶茶儿,名叫茶古道,混迹江湖时人称第一神算子。现在也在苍浪山上隐居,因喜好喝茶品茶,每日种植茶叶,钻研茶道,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