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琰蹙起眉头努力回想前世这时期的记忆,且不论他自己心里如何百转千回,旁人看着就是一个小胖团子对着镜子直愣愣的发着呆。
“哈哈,小琰儿这是做什么,被自己可爱到了吗?”
随着一声朗笑,一位身穿白衣的小少年行至床边坐下。
小厮们跪拜道:“给二殿下请安。”
“都退下吧,汤药留下,本殿和小琰儿聊聊。”
“是。”小厮们把汤药放在案上,就井然有序的退出房间。
祁璟琰被这波动静唤回神来,抬头一看,又被眼前出现的人惊到了:“祁璟珞!”
为什么?
此人正是他的二皇兄祁璟珞,不过前世印象中他很早就不在了,听宫中传闻说是因病逝世。
打量此刻坐在床边的二皇兄,大概十来岁左右,体态纤瘦,一身白绫锦袍,腰系湖白点玉长带,脚登缂丝皇靴,头戴一顶镶金白玉发冠,华贵非凡,看着不像身体不好的样子啊。
“啪”的一声,“哎呦”祁璟琰痛呼出声。
“没大没小的,叫二皇兄。”祁璟珞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儿,笑斥道。
祁璟琰伸出手揉了揉被敲红的地方,不情不愿地叫了声:“二皇兄。”
“嗯,这才对嘛。还以为你小子发烧烧傻了,来,把药趁热喝了。”
祁璟珞端起案上冒着热气的汤药,拿勺子轻轻搅了搅,又放嘴边吹了吹调侃道:“要皇兄喂吗?”
祁璟琰赶紧伸手一把接过药碗:“不敢劳烦皇兄,臣弟自己来。”
本来准备一口气闷了,但刚入口一股苦味直冲脑门,只能硬着头皮小口往嘴里灌,边喝边腹排:这帮太医院的老学究,到底放了多少黄莲!
这相,祁璟珞瞧半大的小孩捧个和他脸庞差不多大的碗,明明被苦的小眉头紧紧皱起,大眼睛里闪烁着泪花,还一声不吭地埋头猛灌,也不知道向人撒娇要糖吃。
又想到他小小年纪母妃就走了,心里头更是对他怜爱了几分。
“唔~”祁璟琰刚喝完一碗苦药,正想拿碗水来漱漱口,嘴里就被塞了一颗蜜饯。
祁璟珞抬手轻轻摸着他的脑袋,柔声问:“甜吗?”
“恩,甜。”祁璟琰扬起一个笑脸,是真的甜。
这是祁璟琰重生后第一个对他好的人,前世的一些记忆也如chao水般翻涌上来。
现在应是自己六岁的时候,这年母妃因病去世,可父皇自始至终沉迷求仙问道,连殿门都未出过。
宫中妃嫔丧葬礼制森严,未得谥号追封的妃子去世,毫无尊严地位可言。
一是不能入皇陵,只能在皇陵四周随葬;
二是宫中任何人不得为其披麻守孝,亲子也不例外;
三是屋里也不得私立祠堂牌位祭奠。
在高墙围堵的深宫内苑中,多少花一般年纪的红颜变成枯骨,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为此祁璟琰跑去殿前哀求父皇为母妃追封谥号,没想到却被罚跪反省,缘由是冒犯天威,不知礼数。
“呵!”他心里冷笑一声。
隆冬天气,一个幼童长时间跪在殿外,难怪发起高烧,一病不起。
祁璟琰暗暗握紧拳头,又松了开来,记忆里那个唯一对他照顾有加的白色身影,渐渐和眼前人重叠起来。
“你好好休息,人死不能复生,切莫太过伤心了。要不然淑妃娘娘在天上也会不安心的,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皇兄,知道吗?”祁璟珞温和说道。
“恩,我知道的。谢谢皇兄!”
“乖,好好睡一觉,病就全好了。”祁璟珞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确定没有继续升高,才放心扶他躺下,帮人盖好被子后,就起身行至门外,轻轻关好房门。
祁璟琰躺在柔软的枕头里,目送皇兄挺秀的背影离开,暗自下决定:这一世一定不能让皇兄不明不白死了,这可是做明君的好苗子啊。
后面要查查有什么可疑之处,思来想去,皇宫里想要一个皇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暴病身亡,十有八九是下毒的手段了。
想到这,大概是刚喝的药开始发挥作用,祁璟琰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蹭进被窝,很快睡了过去。
窗外天光大亮,阳光透过雕花窗户的孔洞照进房中。
祁璟琰推开身上厚厚的被子坐起来,觉得身上轻松不少。
看到床边衣架上挂了件崭新的鹅黄色锦袄,领口袖口缝了一圈白绒绒的狐狸毛,床塌边放着一双鹿皮小靴子。
他的嘴角微微扬了扬,肯定是二皇兄吩咐小厮准备的。
不想传唤小厮,自行穿好衣服,梳洗完毕。
哪知,他刚推开房间的门,忽然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祁璟琰被撞得往后倒退几步,差点摔个屁股墩。
抬起头一瞧,是穿着一身白色锦服的二皇兄。
“小心些,没撞疼吧?皇兄看看”祁璟珞赶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