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同時,幻影猿用幾顆水果引走了爆角獸母子,水母和糞金龜慢騰騰的將黃金推到一旁。怨靈加快整體的移動速度,它一次就把所有東西都推到旁邊的空地,清出進入木屋的路。
現在,就只剩下兩腳蛇了。
可兩腳蛇顯然誰都不想理,依然閉著眼,生著悶氣。怨靈不管怎麼推怎麼拉,兩腳蛇就是不動。
幻影猿在門口堆出一座小小的糖果山,兩腳蛇張開了眼,滿心不願的啄了幾口,還是沒有移動。
貓貍子慵懶地走了過來,牠叼著一隻比利威格蟲,優雅地把靛藍的蟲子放在門口,輕柔的喵了聲。
兩腳蛇張開了眼,牠抬起頭,虎視眈眈的盯著比利威格蟲看。
貓貍子甩甩尾巴,再度叼起比利威格蟲。
兩腳蛇頭抬得更高了,頭頂的羽冠都豎了起來。
貓貍子一轉身,迅速跑向一旁的草叢,速度之快,幾乎只留下一道白影。
兩腳蛇立刻跟了上去,一時間,擠壓到牆面的物品紛紛掉落,羊皮紙隨著羽翼揚起的氣流飛旋。
堅固異常的門樑沒有阻擋到兩腳蛇,半途中,牠身軀縮小,有如被吸入狹小的縫隙間,以頂多鉛筆般細長的模樣,飛入了草叢。
兩腳蛇才剛進入,貓貍子立刻從中跳了出來,這次,牠沒叼著比利威格蟲。
怨靈趕忙衝進木屋,屋內有如被龍捲風掃過,滿目瘡痍。它呆在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圍在門外的奇獸相互看了眼,幻影猿率先走了進去,牠拿起木桶,走到哪撿到哪。
玻璃獸默默往後退了一步,正想落跑,貓貍子猊了牠一眼,漫不經心的露出尖爪與利齒。
見此,玻璃獸立刻跑入屋內,幫忙幻影猿收拾,只不過牠撿的都是閃閃發亮的東西,完全符合自個喜好。
躲在屋簷下的小矮妖們不鬧事了,跟著飛進去,牠們忙著將撞歪的木櫃推回原位,分類散落的藥草,並向貓狸子發誓牠們絕對不會跟告狀牠有多兇殘。
貓貍子哼了聲,牠甩了甩尾巴,自顧自地在門口舔起毛來。
一疊羊皮紙被塞到怨靈面前,它愣愣的接下了,幻影猿又繼續低頭收拾。
怨靈看著羊皮紙,再看向忙碌的奇獸們,連忙跟著撿拾散落一地的紙張。它嘗試分類它。對它來說,這有些困難,畢竟空白的羊皮紙跟寄來的信全被掃落在地,打翻的墨水瓶更增加了難度。
怨靈識字量並不多,只勉強讀得懂報紙與聖經,但它還是把信件依照來信者的名字分類。大部分的名字它都認得,就算不認得它也能嘗試從唸出來後可能的音準裡回想──出版社的稿件、學校教授的來信、家書,似乎最在乎家人寄來的信,他都把羊皮紙攤開來,壓在桌面上。
怨靈不經意地看了幾眼,真的是幾眼,只是為了確認落款者姓名,卻不知為何從段落間看見自己的名字。
──Artemis,你在那過。你知道總有些人(不論是麻瓜或巫師)會莫名其妙地在交戰途中失去視力或全身(怨靈讀不懂這個詞,只能跳過)這不是他們的錯,只是那種環境對他們來說壓力太大了。
你問我該怎麼調整(難喝的藥?怨靈只能胡亂猜測),好讓你收養的男孩更快復原?我更想問你,你是否確定怨靈…Credence…男孩…不管裡頭是什麼的東西想要復原?
(難喝的藥?)跟(也許是在說醫生?還是醫院?)一樣,患者無心治癒,再怎麼好或適合的治療都沒有用。我知道你想要讓他成為人,成為一名巫師,你稱讚他的羊皮紙都快寫了二十吋長,但你真的有想過他要什麼嗎?外人強加的期待,也會成為一個人的負擔──
落款日期是兩個月前,去年的事。怨靈才剛來到皮箱。那段日子,它記得的第一句話是笑著說,你是我的聖誕節禮物。
怨靈總以為在撒謊,它怎可能是這麼美好的東西?
怨靈翻找羊皮紙,又找到一份日子稍近的。
──行!好,我知道了。你這固執的老玻璃獸,我會把調整過的(也許是在指藥?)寄給你,別表現得是我吞掉他一樣,可不是我讓他成為現在這模樣。
但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讓這名男孩知道他在喝什麼。他若無心,這只會造成他的痛苦和你的麻煩。若他不想喝,也很正常。有時候,有些生命就只能依靠這種方式生存。這是他的選擇,你只能──
怨靈沒讀完整封信,它才讀了一半,立刻想起一件很不妙的事。那杯沒喝下去的藥茶!還有那盒裝滿藥草茶茶包的盒子!
羊皮紙被丟到一旁,怨靈趕忙竄到最後看見木盒的地方,但不管它再怎麼快,都晚了。熱水壺早在兩腳蛇鬧騰時整壺倒在木盒上,更別說接下來的擠壓與摔落在地造成的損害。
木盒裂成了兩半,裡頭的藥草包不是破損就是浸在冰冷的泥水裡,徹底失去功效。
怨靈胡亂翻找木盒,想從裡頭找些完好的,卻無法如願。
所有奇獸都圍過來看,牠們撿起破損的藥包,嗅聞把玩。怨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