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咖啡。」Queenie手一托,咖啡與一個紙袋頓時飄浮在半空,被不知名的外力拉入黑霧,消失無蹤。「我想你應該餓了,這是最近頗受好評的麵包。」
「謝謝你。」 Queenie再度關上門,她看向同事,露出微笑,「他沒事。」
「但他還在提取報告!」Kay揉捏羊皮紙,上頭寫滿提取的檔案名稱,蠅頭小字般的草寫體少說有二十吋長。令人不敢置信的是,長度居然還在增加,「我沒看過有人能一次閱覽這麼多的文件。我是指,很多人嘗試,但沒幾分鐘就進醫務室了,根本沒有──」
Queenie眨眨眼,帶著一點鼓勵,「怎麼了?」
Kay用力搓揉臉頰,自暴自棄的嘆息,「我聽說有人這麼做過,我以為他們是在說笑。」
Queenie偏頭,表示困惑。
「聽說Graves先生這麼做過,他剛上任的時候,特別棘手的案子,死了好多的正氣師。」Kay不敢置信的喝口咖啡,「那時的管理員差點叫治療師在門外待命了。」
Queenie看向門口,回想剛剛探尋Theseus的思緒,對方的大腦封閉術運行良好,她撞上一片望無邊際的海,完全探不見底,「我想,我們不用請治療師過來。」她捧起咖啡,露出淺淺的微笑,「Sder先生能處理好的。」
一小時後,門再度打開,Theseus若無其事的關好門,他的腳步很穩,眼眸明亮,完全看不出剛才突破檔案室百年來的閱覽紀錄。
Kay往後退幾步,他瞪著Theseus,彷彿站在面前的是條即將噴火的龍。
Theseus略挑眉,目光轉而落到Queenie身上,面露疑惑。
Queenie回以微笑,暗示不清楚為何如此。
Theseus決定不深究,「可否請問一件事?」
Kay吞口唾ye,戰兢兢的回答,「好的,先生。」
Theseus看一眼Queenie越來越意義不明的微笑,暗自嘆口氣,「有正氣師質詢過Graves?」
Kay搖頭,「我聽說Graves在那之前就逃跑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裡。」
Theseus陷入沉思,不過幾秒,他再度看向Queenie。
Queenie眨眨眼,熟練的清理茶具,「我們得離開了,謝謝你的咖啡,Kay。」
Kay訝然的看著跟在Queeheseus,「你們要去哪?先生。」
「Graves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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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纏繞在熱水壺上,傾斜冒著蒸氣的水ye,素白馬克杯底部的偏黑藥ye沖刷出鮮豔的綠。
闇黑怨靈捧起馬克杯,它小心翼翼的飄回床上,佔據柔軟的棉被,淡化為一團黯淡的霧氣。它沒有移動皮箱的位置,從進來的那天,皮箱一直留在這,而床鋪也顯然成為它的地盤。
再度把試圖鑽出皮箱的玻璃獸塞回去,闇黑怨靈仔細裹住皮箱,這裡不是玻璃獸能出來探險的地方,它得保護好牠們才行。
這幾天,Graves遵守約定,徹底無視闇黑怨靈和皮箱的存在,該留的東西卻一樣不少──熱水、食物與遮蔽處。再三強調的事物。
「你做不到,我無法把皮箱交給你。」喝著茶,語調難得強硬,「Credence也一樣,他不答應,那他就不會跟你走。」
事實證明,Graves完全不需要闇黑怨靈跟皮箱。來到此地後,Graves不接近它、不碰觸它、也不與它對話。兩者彷彿繞著彼此旋轉的行星,接近的代價便是兩敗俱傷的毀滅。
Graves連房間都很少待,他總來來去去,帶著各種味道歸返。他不睡床,他睡在沙發上,有時伴著酒,有時則是一條閃爍奇妙光輝的霧狀體,一條頭長著角的蛇。
「床鋪太軟,睡不習慣。」
闇黑怨靈聽到Graves這麼對David抱怨。
David雖然表示會換張床墊,卻沒有一名僕役敢接近闇黑怨靈佔據的床。
闇黑怨靈也不疑有他,但有些時候,在特別安靜的夜晚,它會聽見細微的喘息,壓抑的呻yin,聲音很小,幾乎聽不見。
第一次聽見時,闇黑怨靈敵不過好奇,探出頭,它瞧見Graves躺在沙發上,陷入睡夢。對方皺著眉,渾身冒汗,手抓著沙發皮墊,指節發白。
闇黑怨靈沒有叫醒他。它得遵守跟的約定。
「答應幫忙的是我,Credence,你沒有幫忙的義務。」蹲在藥草田裡,採下枝枒墨黑的黑根草,藥草茶其中一種成分,「我不會像Graves先生那樣命令你。」他輕拍闇黑怨靈,指尖有泥土與陽光的氣味,最溫暖的味道,「你只要照你想要的去做就好了。」
闇黑怨靈不想幫Graves,但它想要幫。它記得,在腥臭的血海裡,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