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所有東西一應俱全,日常所需之物整潔的疊放在櫥櫃裡,衣帽間掛有柔軟的浴袍,衛浴設備滿是過度裝飾的雕花,臥室只有一張Kingsize的四柱床,廳房則以香水百合妝點,落地窗的陽光顯示現下時刻。沒有廚房,倒有個小吧檯。
Graves坐到沙發上,翻看各國的巫師報,麻瓜報紙也附了幾份,完全體現King兄弟習於插手兩方事務的行事作風。
闇黑怨靈飄落在柔軟的床上,放鬆成一灘淹沒皮箱的墨黑ye體,彷彿一隻看守寶藏的龍。
無意理會闇黑怨靈,Graves搓揉額際,翻開報紙,讓墨黑字體組成的海嘯淹沒神智。他有事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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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人來人往的船港碼頭裡,青年也是最格格不入的一個,更別說是連當地人都避之惟恐而不急的街尾暗巷。他彷彿不知從何遊蕩來的野貓,沾滿髒汙與焦味,髮色凌亂,雙眼卻炯炯有神。
青年抹去臉頰的髒污,隨意下了強力清潔咒。大衣恢復以往的鮮藍色調,但那份災難裡存活下來的神色卻是怎麼也抹不掉的空洞。
青年拉整衣袖,從明亮街燈守護的路口轉入幽黑的巷道,閃爍的黯淡霓虹燈指引方向,翻找垃圾的流浪狗經過他身旁,似遇到怪物般,發出討饒的哀號。他不以為意,依然走著。
最後,青年在一條不過兩人寬的消防巷裡找到想要的東西,一面繪有獅面龍尾羊圖騰的牆。他以魔杖尖輕敲瞳眼的位置。獅面龍尾羊張開嘴,露出裡頭的喧嘩,那些混雜各國語言的交談,酒Jing、鮮血與古柯的刺鼻氣息。
青年毫不猶豫地踏入,逕自走向吧檯的方向。
吧檯位於最裡頭,面對十來張供客人休息的桌椅。現下還不到最忙碌的時段,只有幾名老顧客佔據最邊角的座位,近半數的椅子仍空盪著,等待客人停駐。
青年靠著吧檯,背對門口,感受後方窺探的視線,輕輕咳嗽,「我想找King先生,」他的英倫腔太明顯,酒吧內原先細碎的交談中斷,更多目光落在他身上,「我想賣東西。」
酒保抬起眉毛,「沒有這個人。」
青年一愣,隨即皺眉。「我知道這是他的店,我是Gnarlack先生推薦來的。」他把一個金加隆滑到酒保身旁。「拜託,請通知他一聲。」
酒保不著痕跡的收下,「一瓶忘憂酒,馬上來,先生。」他閃入側門,門邊傳來幾聲不明顯的瓶罐敲擊聲響。
青年盯著鑲崁在牆面的細碎玻璃,原先鮮豔的色彩逐漸蒙上陰影。他沒有動,魔杖悄悄探出袖口。
陰影仍在靠近,從不同方向包圍他。
青年嘆口氣,抓亂髮。瞬間,陰影逼近,而他以更快的速度丟出石化咒。
一名巫師倒下。
青年手一撐,靈巧的翻過吧檯,躲開擁有各色光芒的詛咒。他縮起身子,放聲大喊,「我不想惹任何麻煩,只想要賣東西。」
一聲轟鳴,青年身旁的吧檯底座溶出一個巴掌大的空洞,發出難聞的惡臭。
青年慌忙的到處看了下,牆面鑲崁的碎玻璃給他靈感。他向玻璃鏡面甩出咒語,亮白光輝經由折射,穿過吧檯的空洞,直擊另一道陰影。
又一個巫師倒下,叫罵與詛咒同時傳出。
至少還有三個巫師,青年寡不敵眾。
突然間,大門開了。一名年約三十好幾的男子走進來,他看著面前的狼藉,皺起眉。
其中一名巫師轉身,唸到一半的詛咒隨著魔杖的方向轉向。
青年想也不想的站起身,為對方丟出一道屏障,徹底忘卻安危。火焰有如箭矢般擦過他的左手臂,鮮血染紅大衣,劇痛火燒火燎的麻痺肢體,那名剛進來的無辜者依然站著,顯然屏障擋下足可致死的詛咒。
希望對方能趁機逃跑。青年摔落在吧檯後方,露出微笑,汗濕的掌心在褲擺上抹了抹,試圖握緊魔杖。不知怎麼,那些漫天鋪地的詛咒消停了,連陰影都消失在黑暗裡,只剩下他跟他粗重的喘息。
一道嗓音,突然從頂頭傳來。
「你還好嗎?」那人向青年伸出手,天空藍的眼笑得彎彎的,白金的及肩髮絲隨意綁在腦後,髮尾有著淺褐。 青年楞楞的握住了對方,「我、我沒事,你沒事吧?剛才那道咒語差點打中你。」
那人聳聳肩,似乎在表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拉起青年,「我的保鑣有點過度反應,長了肌rou後就忘記腦袋。」他拍落青年身上的灰燼,小心翼翼的避開傷口,「看起來很嚴重,你要先治療嗎?」
青年一愣,隨即朝手臂施治療咒,傷口密合,麻痺感減輕不少。 那人領著青年爬出吧檯,觸目所及的桌椅全部淨空,連中了石化咒的巫師都沒留下。
青年訝異的看著面前的空蕩,難以想見剛才的威脅。
那人彷若無感的拉著青年坐到椅子上,「我是Oscar.King,這裡的老闆。」他偏頭,「聽說你有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