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低沉的哼声。“问题是,会牵扯到别人,不是吗?会牵扯到雷格。我不能那么做。”
“你弟弟,雷古勒斯?他是——?”
“这是要干嘛,审问?”小天狼星取笑道,但言语尖锐,隐含着疑问。“你觉得可以就这么跟我们巧遇,一切都还跟原来一样?”
“我没那么说。”莱姆斯甚至用了慎重的语调。“你对你弟弟的看法似乎和上次提到他时完全不同。”又是一阵铅样的沉默,然后是另一把椅子拖拽的声响,有人坐下了。莱姆斯在桌边坐下。
小天狼星声音粗哑地说,“我能相信你吗?”
回答清晰而迅速。“不能。”
小天狼星骂着脏话。
莱姆斯继续严肃的语气,好像他从前也听过这些话。“我会告诉尼可你说的所有话,除了没有意义的,我是说真的。在这里,我们必须相信他。我想知道你进展得怎样,但我不能。我不知道尼可是否会对你不利,而我——所有的狼人和我——依赖他的帮助才能守住这块安全保密的居住地。我必须优先考虑他们。这里有孩子,受感染的孩子,我们不能冒险——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说出不能让敌人知道的事情。”
“我从来没觉得你是这么容易服从命令的人。”
“我只是做了必须要做的事。”
一阵暂停的呼吸。“你在这儿真的安全吗?”小天狼星问道。
“当然不。哪里都不安全。伏地魔像是会对征服生腻吗,小天狼星?”莱姆斯疲倦地问。
“苏联人貌似认为会的。”
“他攻占霍格沃茨后,莫斯科的报纸说他会在那里止步,说他一定会。第二年德姆斯特朗沦陷时,巴黎的报道声称他绝不会染指布斯巴顿。现在塞勒姆时报向所有美国人保证伊法魔尼处境安全,北京研究院已经派大使前往lun敦,印度和意大利都封锁了边境。现如今哪怕是西西里岛教授家务魔咒的乡下校舍,也不肯接收没有意大利护照的人。”
“我还以为你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小天狼星顶嘴道。
莱姆斯内心深埋的情绪近乎愤怒。“当你需要随时准备逃命的时候,就得寻找这些消息。”
“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话语中的风险比疑虑更严重,甚至比猜忌更严重。“就像从前一样。”
“你知道我不能。”
一阵绵延的沉默,莉莉的身体在毯子下紧绷了,等待着有人冲进来,小天狼星会冲进来躺进他的床铺,让莱姆斯去睡扶手椅。但没有椅子刮过地板的声音,没有动静。似乎莱姆斯·卢平是个特例,小天狼星可以容忍他给出自己不想听的回答。莉莉想知道是否詹姆也是如此,可以更自由地说出事实——还有,是否那个叛徒老鼠也曾如此。
“我希望能在那里陪着你。在詹姆死后,”莱姆斯最终说道。
小天狼星的声音如此之轻,莉莉只得尽力听清。“那时候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永远没有机会告诉你,背叛他们的不是我。”
“看到你和莉莉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或者说我知道尼可会明白。没有魔杖,我不是你的对手,比起一上来就打架,还是等一等更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很抱歉。”几声呼吸。“我无法相信是你。永远都无法相信。无法真的相信。”
一声低吼的笑——小天狼星的笑,她从未听过他发出这种声音。那感觉很亲密,像是隐私。“得了吧,月亮脸,哪怕是几个月的怀恨在心也没有?一整年甜蜜美妙的厌恶之情?”
“噢,大概有吧。我确实拿你的照片当靶子Cao练过一阵,那时候我还保管着魔杖,不过那张照片跟你一样擅长躲避。”
接着传来的声音持续了整整十五秒才让莉莉反应过来,她尴尬得脸颊滚烫。偷听并非没有风险,显然,其中之一就是听到小天狼星·布莱克亲吻莱姆斯·卢平。准确说来,根据声音判断,是在亲吻嘴唇。他们熟悉得就像以前曾经历过。
飞速施下了无声无息咒,莉莉转过身。天啊,她忘得一干二净。太专注于她的世界,她的战争,更不必说西弗勒斯的Yin影笼罩于他们之间所引发的巨大干扰,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她以前知道这些吗,或者对于1981年的她也是一桩新鲜事?
是妒忌在她腹中击打鼓点?不是因为小天狼星——他足够英俊,但至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而是因为这种举止,因为无拘无束的自由亲吻,因为——
与西弗勒斯共度了三年的安宁时光。当然,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三年,但其中也存在安宁:圣诞节的晚餐还有握住她颤抖双手的他镇定的手,她的手颤抖得频繁,最近一次便发生在上个节日里。他为她的床柱缠上牵牛花,还有遥不可及的、小心翼翼的善意,带着尚可原谅的冒昧;落在额头的吻,扶住臂膀的手,来自朋友与照料者的感情。如果她选择原谅,至少这些事可以被原谅,如果他还想要更多——如果她——
继续这样的想法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即便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