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多加小心,Tina,”他希望自己是在开玩笑,“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妹妹会杀了我的。”
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是的,她是会那样,”她伸手去解头上的花环,皱着眉各种拉扯,终于把它松开,“不过她从来没说出口过,Queenie说话一直温文儒雅。”
“不像你。”
“是的。”Tina的笑容中带着些微胜利的喜悦,“不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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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是因为床在颤抖,台灯,床头柜,甚至梳妆台上的化妆品都在颤抖。
就像前几次Percival留宿时一样,他睡在右边,她睡在左边。他等到Tina睡着之后才睡,当时她蜷成一团,只有头发露出了层层的被褥。他不看着她入睡不放心,因为他知道她非常容易担心且紧张地回忆整天,而现在她极其需要休息。
虽然睡着也不代表全然的休息。
他并不讶异她梦魇的事实,但他为这魔法的冲击而吃惊。他没有意识到Tina有这么强的力量。这种魔力只要求专注而不需要魔杖驾驭,非常罕见,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这种能力。
他从床上坐起来,靠过去抓住她的肩膀摇晃。“Tina,”他说,真心希望自己不要被意外爆发的魔法打中,准备好一有需要就升起护盾,“醒醒,Tina!”他又摇了摇她。
她的眼睛猛然睁开,睁得大到他能看见她虹膜外围一圈的眼白。她弹起身时他本能地后撤,她的拳头只打到了空气。
说时迟那时快,她似乎醒悟了过来,重重喘息,看向他的眼神好像对她自己难以置信。也许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打他,虽然他猜想他所有的手下在某一时刻都曾想这么给他一拳。真是可惜,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实现了她同事们的梦想。
她松开拳头,屈伸手指,然后翻身滚向一边,起身下床,呃,其实更像是跌下去的。
“那只是个噩梦。”他冷静地说,看着他的傲罗茫然四顾,她仿佛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那是真的。”
“只是曾经是真的。”
她滑坐在地上,就好像她再也走不动了。他看见她白色的指节紧紧抓住身下地毯上的纤维。她颤抖得如此剧烈,以至于他从床上这么远都能看出她在颤抖。
“你应该离开,这不是你的责任,”她喘着气说,“对不起,先生,我明早就没事了。”
她是对的,这个认知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泼下。确保她身体无恙,让她向他报告,帮她保住伪装——这些只是工作,可是安慰Tina不是他的任务。指导是他的任务,但是安慰不是。他可以跟她好好谈谈,帮她接受现实,让她在疯狂边缘徘徊跋涉的思绪再次回归理智。可是严格说来,让她感觉好点并不是他的工作。这是她的难关,她只能一人独闯。
那么为什么他还没离开?
他挪到她身边,她正在抱着膝盖颤抖,她吓坏了,从她身上辐射出的恐惧如有实质。他就知道在她刚才那般的冷静之后恐惧将至,她一直在抑制自己的身体反应,希望情绪会得到控制。这是很多有没有经验的傲罗都会犯的一个错误。恐惧势必重来,心防崩溃只在一瞬——在睡梦中,在醉酒时,在安静的时刻。
他抚上她的肩膀,欣慰于她没有为这碰触畏缩。“Tina,”他柔声说,“你得从地上起来。”
她倾身向前,摇了摇头,肩膀耸起,“我做不到,”她低语道,“我不想睡觉,我看见他……”
Percival跪在她身边搂她入怀,她吃惊地僵住了。“来吧,”他温柔地说,“站起来。”
“你该走了。”
“你回床上我就走。”
“不。”
“那我们去沙发上。”
她还是摇头,但他哄着她站了起来。不巧他们没有任何催眠药剂,但是他会用剩下的波本达到目的的。
“喝吧。”他递给她一杯酒。也许是为了让他快走,她接过来大口干了,只咳嗽了一下,同时擦掉被烧灼感逼出的眼泪。
[现在走吧,蠢货。]
他把酒杯放在咖啡桌上,然后坐在她旁边。她还在发抖,但他知道这事跟坚强还是脆弱无关。恐惧来袭时只有经验能与之抗衡,而Tina没有经验。即使是Percival也有时会感到恐惧,在他被从Grindelwald的掌握下救出之后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感觉到一种被害妄想固执地缠绕着他的灵魂。像他这样一个经验老道的傲罗竟然有一周时间睡觉要开着卧室的灯,因为害怕黑暗。他那时不得不经常自言自语,告诉自己这是自然反应。而这些症状让他得到医生的恢复全职工作许可难于登天。
“对不起,先生,”Tina又说了一次,脸埋在双手间,好像想藏起她的羞愧。“我应该更坚强的,我应该为了你变得更好,我会努力变好的。”
“Tina,”他坚定的声音让她抬眼看他,她的眼圈红了,“血rou之躯焉能无坚不摧。历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