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望着他锋锐的目光,静默片刻,摇了摇头。
[不用替我报复,我叛主在先,自作自受。]
[十六,好好辅佐靖王爷,他才是你的依靠。]
暗卫奉行忠君之事,不问对错。段七是个再合格不过的暗卫,哪怕受了伤也只会一味隐忍,从不曾想过报复叛逃。
但段钺不一样,他就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个奴才,前世便觊觎主子,今生更是变本加厉谋权篡位,谁敢伤他,他都要千倍百倍还回去。
他也知道自己是个异类,这种想法说出来估计段七都要骂他大逆不道。
因此他也没有争论,只替段七掖了掖被角,平静道:“这件事交给我,你好好休息就行,我已经写信通知了统领,他说过几日忙完,就会过来一趟看看你。”
[不必劳烦统领,陛下伤重,他任务繁忙,不能再为这些小事Cao劳。]
“对统领来说,任何一个暗卫的事都不是小事。”段钺见他神色严肃,忍不住笑了声,揉揉他紧皱的眉,“安心,我还能坑统领不成,只是听说最近狗皇帝屁事挺多,正可着劲磋磨统领呢,正好寻个由头叫统领出宫散散心。”
“还有你的腿和武功,我已经找到了治疗办法,不会让统领Cao心的。”
段七见他将一切都准备得井井有条,也便闭上嘴,不再反驳了。
[你去守着靖王爷罢,我这边无事。]
提起靖王,段钺才猛地想起被自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的段初初,他唰地站起来,看了眼窗外暗下来的天色 Cao,这么晚了,段初初估计都要气撅过去了。”
他看了眼段七,从怀里取出个小铃铛放在他枕边:“七哥,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就摇这个铃铛,多远我都能听见,立马赶过来。”
段七颔首,目送他离开。
十六越来越沉稳从容了。
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需要自己提醒帮扶的小少年,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靖王带给他的。
他往后的人生,再也和自己无关。
......
夜色昏沉,月隐无声。
段钺匆匆赶回靖王房间时,就见里头一片漆黑,安静异常,连盏灯都没留。
段钺心道不妙,连忙推门进去。
王典正靠着柱子睡觉,被他动作惊醒,一个激灵扑上去抱住他双腿:“大人!不行,不行啊!您可千万不能进去!”
段钺脚动不了,低头怒道:“我凭什么不能进?你再拦信不信我揍你?”
王典哭丧着脸:“王爷不让您进啊!您要是去了,奴才这脑袋就得掉了啊!”
段钺抓抓头发:“他生气了?”
何止生气,气哭了都。
王典苦笑:“连晚膳都没吃,也不理人,只顾着伤心了。段大人,奴才侍奉王爷这么久,他也只对您动过情,您就可怜可怜王爷,下回别再惹他难过了,啊?”
段钺理亏,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顿了顿烦躁道:“那我能怎么办,他也太娇气了,我照顾段七而已,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段大人,您对王爷时冷时热,王爷怎么会有安全感?他不敢信任您,因此哪怕是风吹草动也要心惊胆战许久,生怕您离开啊!”
段钺眨眨眼:“你的意思是我对他还不够好?”
王典叹气:“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大人,奴才斗胆问一句,您是真心喜爱王爷么?”
“我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着他?我脑子有病吗?”
“您若是真心想和王爷过日子,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您该好生想一想,往后究竟要如何对待他。”
段钺摸着下巴看他片刻,突然道:“你一个太监懂得还挺多。”
王典:“......”我就当您是夸奖吧。
段钺想了会:“我懂你意思,你无非是觉得我对段初初的态度太轻佻太儿戏。但这事原因不在我,在段初初他自己,他要是想不明白改不过来,我做什么都一样,知道吗。”
见王典困惑,段钺摆摆手:“算了我不为难你,待会你送点吃的进去,他饿着肚子睡不着的。”
“那大人呢?”
“他不是不想见我么,那我就让他开心几天。”
段钺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王典唉声叹气,去小厨房准备了些点心热粥,端进屋子。
靖王还没睡,听到动静一个激灵抬起头:“段钺!?”
“王爷,是奴才。”
靖王伸头往门外看:“段钺呢,我听见他声音了。”
“您不是不让他进门么......”
“所以他就这么走了?!”
“......”那、那不然呢,要是硬闯您不又得嫌他不尊重您了么。
王典也搞不清自家王爷在想什么了。
“段大人让您好好休息,要不、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靖王又气又怒,转头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