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和段钺置气。
方才侍卫来报,说清点损失时,才发现段钺昨夜放火时,不小心把仓库烧了大半。
靖王人差点炸了,仓库里全是他的宝贝私藏。
段钺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他很重要,还无所谓地说风凉话:“不都是些破烂吗,你至于那么伤心?”
靖王简直气得心梗,对这人打不得还骂不得,差点把自己憋哭出声。
他抱着箱子在原地难过地蹲了一会,越想越心疼,最后说了句“随便你吧,再也不管你了”之类的气话,就把自己关小柴房去不肯见人了。
段钺好不容易拆了窗户找到他时,他正蹲在角落里,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拾自己的小箱子。
也不知道他从哪个犄角旮旯捡来的垃圾,几块碎布片,两三枚暗卫营的梅花镖,一朵干巴掉的牵机情花,一只被烧得黑不溜秋的骨哨,一根碎了的玉簪,还有几张看不清内容的书画。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连碰一下靖王那双金尊玉贵的手都是亵渎,也不知道他这么宝贝作甚。
段钺趴在窗户上道:“既然烧坏了就扔掉呗,我向你道歉,别气了,啊。”
靖王转头,凶巴巴吼他一句:“你走!”
见他眼眶通红,段钺也有点过意不去。
毕竟靖王也是为他好,他不听话还烧他东西,多少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段钺抓抓头发:“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火会烧到仓库去。”
他本来只是想把靖王寝室烧了泄愤的。
“这样吧,你说什么坏了,我赔你新的怎么样?”
他前段时间从段云睿那儿捞的一万两银票还没用呢,大不了全花掉哄他开心好了。
靖王却不吭声,用袖子擦干眼泪,把东西用新木盒小心装起来,宝贝地抱在怀里出门,看都没看他一眼。
段钺跟在他身后:“你怎么不理我?段初初,说句话啊。”
“别跟着我。”靖王哑着嗓子道,“你愿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管不了你。”
“真的吗?不关我禁闭了?我要放血你也不管了?”
靖王步子陡然停下来,回眸看他。
段钺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他脸上。
“好险,差点亲上去了。”
他说着捧住靖王冷冰冰的脸,全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嬉皮笑脸道:“段初初,别不开心呀,要不我也给你拔个火罐通通气血怎么样?”
靖王直勾勾盯着他,不明白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段钺,这就是你的报复么。”
“??”
“这样你就开心了是么,践踏我的心意,粉碎我的希望,圈养我,抛弃我,让我也体会一遍你前世的绝望。”
段钺张张嘴:“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虽然他确实这么想过......但他并没有抛弃靖王的打算啊!好不容易圈到手的宝贝怎么可能扔了!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你成功了。段钺,我承认自己非你不可,我离不开你,我宁愿做你的奴隶也要和你在一起。”他雾气朦胧的眼里染上泪光,“你想怎么侮辱我折磨我都行,这样可以了吗,段钺,这样你能满意吗?”
“......”段钺愣愣盯着他。
靖王真是难得说这么多话。
可惜他一句都听不懂。
“初初,我觉得你是误会了什么,我真的没有报复你的意思。我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
靖王惨笑一声,“是么。”
他有些绝望,不愿再多说什么,抱着箱子一步步失魂落魄离开了。
段钺头大,想追上去又怕再惹他哭,走了两步还是停了下来。仔细想想又觉得憋闷不已,一脚踹上门前红木柱,骂了声Cao。
靖王缺了早朝。
听手下暗卫说,段云睿今早上朝时,以覃氏谋反他坐立难安自觉愧对天下为由,卸任了太子之位,将监国之权转交给了靖王。
他虽工于心计,浸yIn权力,但对三皇子这个唯一的亲弟弟,倒真是疼爱至极。
既然对方守信,段钺自然也不会违约,直接割腕放了两碗血送过去。
没一会,段云睿便亲自来了一趟,请他去见见三皇子。
段钺起初不愿,三皇子性子执拗,他不想再和这人扯上什么关系。
但段云睿却道,治疗心疾的风险很大,这也许是三皇子见他的最后一面。
段钺又有些摇摆不定了。
前世的事是前世,今生三皇子对他可谓挖心掏肝地好,而且这人还帮他达成了第一个百分百好感度的任务,加上他犯心疾的缘由完全是因为自己......
段钺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跑去问靖王自己要不要去。
靖王冷冰冰地说:“随你,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以后这种事就不要问我,你自己拿主意。”
段钺:“哦,那我就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