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倒是人模狗样,可惜傻了吧唧的,你说对吧阿鹰。”
猎鹰仔细观察了小孩如画的眉眼,在看到他脖子上熟悉的骨哨之后,默了好一会:“你......自求多福吧。”
疾风疑惑转头:“什么意思?”
问的时候还顺带揉了把小孩的脑袋。
段初初本就意识昏沉,坐在榻上都歪来倒去,两眼直冒金星。
再被他这么一折腾,身子没稳住,一个侧歪,皮球似的直接滚下了榻。
段钺眼疾手快去接,把小孩抱起来,摸摸他滚烫的额头。
“段初初,你发烧了。”
段初初难受得不行,鼻音轻轻哼了一声,闭着眼搂住他脖子,粉嫩的唇轻吐息,无声唤他十六。
“殿下,长安药铺或许有解药,让你的下属去寻。”
疾风见状,一翻白眼:“还骗呢,段十六,我跟你说,这招跟我不好使。这小孩要是主子,我把头割下来送你当球踢。”
段钺乐了:“你自己说的,你可别反悔。”
又低头,拍拍靖王的脸:“殿下,你小弟不信你呢,你快说句话。”
段初初艰难睁开桃花眸,小脸惨白地看向疾风。
疾风哼笑:“小呆瓜,你若能叫出少爷的名字,少爷就承认你是主子。”
段初初:“宁风矢。”
疾风:“......”
他傻楞了会,僵硬转头看猎鹰:“我听错了吧?”
猎鹰:“没听错。”
又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原来你姓宁......”
疾风已经扑过去,捧过段初初的小身子,悔不当初、疯狂飙泪:“主子!主子啊!您怎么变成这样了啊?!您究竟伤到哪里了,卑职这就替您疗伤!”
段初初胸口滞闷不已,闭上眼,狠狠喘了一大口气:“滚出、去!”
说完转身就朝段钺伸手,大大的桃花眼水光朦胧,眼角通红,委屈极了。
段钺笑了声,把他抱回来。
“殿下,您可真丢人。”
段初初哭着打了个nai嗝儿:“十六、十六。”
从伤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蔓延到全身,血ye如同烈火烧灼,身体又冷得像块冰,浑身发颤,难受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疼,十六,疼。”他紧紧搂着段钺的脖子,把自己整个儿都埋进他怀里。
段钺摸摸他脑袋,也没说什么。
没过一会,他便受不住疼,慢慢阖上眼,脑袋无力歪在段钺肩上,陷入昏迷。
“十六,十六......”
“段十六......”
在睡梦中,也仍然无意识地一遍遍叫段钺的名,好似这样,就会令自己好过一点。
段钺看了眼他的伤口。
血色已呈青黑,想来是毒素已经深入骨髓,才叫他如此痛苦。
猎鹰蹙眉:“主子究竟怎么了?如何才能救他?”
段钺并不急着回答,先将昏迷的段初初放平在榻上,才问:“宫宴上的刺客,你们查出幕后主使是谁了吗?”
猎鹰眸光闪了下。
“不曾。禁军那边也没消息。”
段钺冷哼,一个字都不信。
靖王此次明显是早有准备,宋遥川绝对是他事先得知消息,才叫回来的。
猎鹰分明不信任他,才有所隐瞒。
他也不拆穿,只淡淡道:
“段初初中的,是北夷的牵机情花毒,不出意外,应该是那帮使臣动的手。”
“可有解药?”
“牵机情花的毒,它的果实便能解。”
“我这就带人去查药铺。”
见人匆匆离开,段钺笑了笑。
牵机情花,只生长在漠北荒夷之地,果实采摘下以后,仅能保留一日。等运到长安,早就已经腐烂。
换言之,找遍整个长安城都不会有任何解药。
靖王想要解毒,就只能去北夷。
不过他的这帮下属,对自己都敌意十足,肯定会拦着的,段钺要的就是将他们调离。
他跪在榻边,抚了抚小孩圆润白嫩的小肩膀。
段初初似有所觉,张着嘴:“十六......”
“我替你将毒血吸出来,有点痛,你忍着,别叫出声。”
说罢点点他眉心:“听懂了吗?”
段初初眼睫颤了颤。
段钺就当他默应了,低下头,薄唇轻张开,含住他血淋淋的伤口。
唇舌触碰肌肤时,带来的shi热感尤其明显。
段初初一震,睁开眼眸。
“十六?”
段钺顺势吸出一口毒血,吐在地上。
“让你别出声,你鬼叫什么。”
“我......”
“嘘,别吵。”
段钺凝眉看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