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司凛难以置信:“督主!您让他们离开,迟早会将您的事暴露出来的!”
司乘雪毫不留情,在他另半边脸上又掴了一掌:“叫你闭嘴你没听到?本督主做事,何时需要你来教?这次的错,回宫再罚你!”
他转头,盯着段钺背影,眸光深沉:“通知崖顶的人,收网!段钺,他逃不了的。”
……
这头段钺带人跑路之后,却并未急着离开。
方才司乘雪踢的那一脚太狠,他柔弱的主子估计已经内出血了,再不治人都凉了。
他寻了处隐秘之地,硬撑着疼,替靖王疗伤后,才倒头躺在一旁,重重喘了口气。
死妈的司凛,亏他以前偷鸡腿时候还分他一根骨头啃,丫下手竟然那么狠。
段钺艰难瞥了眼后背。
娘的脖子太短看不见伤口。
不过不妨碍他疼得要死。
他想打坐调息片刻,可惜xue位里卡着箭,没法运转心法。
只能转过身,背对着靖王。
“喂,你死了没,没死就帮我把箭拔一下,我够不着。”
靖王半撑着身体,看了眼那深陷血rou的箭头,虚弱道:“你会死。”
“那也不能插根箭跑吧,死了算我倒霉,快点动手。”
靖王颔首,深吸口气,握住箭柄。
可惜他使不上力,拔了两下,只拔出一半。
段钺疼得差点把舌头咬断,抱着树一直用头撞,满眼泪水止也不住。
靖王没见过他这样,不知所措:“你、别哭。”
段钺嗓子都哑了:“我求你了,想我死就直说。”
靖王舔舔唇,“不拔了,我带你走。”
“你他娘都拔到一半了!快!”段钺受不了地怒吼。
他只得狠狠心,带上几分内力,用力朝外掰。
滚热的血泼了一地。
箭终于拔出来。
段钺倒在地上,眼皮耷拉,人也快没了。
他用最后一分理智,叫小黄书出来,让它从商城赶紧帮自己买一个保命的东西,随即便陷入昏迷。
再醒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在原来的山洞里躺着。
估计是靖王把他背回来的。
真奇了,狗王爷竟没丢下他这个弃子。
他爬起来,看见伤口敷着几片草药,血已经止住了。
靖王十指不沾阳春水,包扎这种事自然不会。
但他涉猎极广,药理Jing通,草药估计是现摘的。
山间冰天雪地,也不知他跑了多远才找到这两片叶子。
段钺沉默片刻。
他身上裹着两件厚衣,一件自己的,一件靖王的。
放在前世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靖王哪怕眼睁睁看着他冻死,也绝不会送他一件保暖衣物。
他变了。
可这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再变,也还是那个曾弃他如敝履的狗王爷。
段钺起身爬出洞。
一眼就看见个瘦小的身影蹲在河岸边,正对着一堆柴禾皱眉。
段钺悄声走到他身后,见狗王爷吭哧吭哧钻了半天木头,就是生不起火。
“木头都shi了,你能生得了火才有鬼。”
靖王听到声音,抬眸看他,并不生气:“你伤好点了吗。”
“死不了。”
段钺冷哼,半蹲下来,拾起木头掂掂:“看好了,小废物,得这样。”
他掌心聚起内力,不过片刻,shi涩的柴木便冒了烟,水分被蒸干。
再点火,很轻易便着了。
他将木头丢到柴禾堆里,一根根蒸干。
靖王内力不够,帮不上忙,在一旁看他忙。
“为何不走。”
他问的是自己被抓时,段钺为什么不放弃他逃离。
段钺却会错意,以为他问自己为什么不回宫。
“司乘雪肯定在上面设了埋伏呢,现在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能活命就不错了,你就忍忍吧。”
靖王桃花眸平静看他一眼,没再说话。
段钺问他饿不饿,去河里抓了条鱼回来烤。
靖王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调料,明明整日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还随身带着这些用不上的东西。
段钺跟他说,自己有妖术。
靖王没说话,不过表情显然是不以为意。
直到他亲眼看见段钺一拂袖,将那一堆小山似的猎物,尽数收进囊中。
他瞪着眼,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段钺第一次见他桃花眼睁这么大,像傻子一样。
“不要惹我。”他故作高深,警告傻白甜段初初,“否则我就对你使妖术,让你也从人世间消失!”
靖王望进小暗卫清澈泛光的眸底,半晌,乖乖“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