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点关系。”柏砚又舀了一口粥,然后端了桌上的药一饮而尽。
怀淳眸色微变,柏砚怕苦,一贯换着法儿的躲过喝药,今日这样干脆利落,何止是变了一星半点。
“萧九秦恨你入骨,你就是现在将自己塑成一座金佛,他怕也觉得你是罪大恶极的刽子手,没有立刻除之而后快不过是现下腾不出手来。”
柏砚嘴里发苦,那药也太难喝了。
怀淳见他老神在在的模样就来气,“柏砚。”
柏砚点头,“听到了。”
他抢在怀淳的话前开口,“我知道你担心我,”他眨眨眼,故意卖乖,“萧九秦他不会伤我。”
怀淳气结,说了半天还是没听进去,索性泄了气不再劝,“随你。”
早上的争论最后以怀淳公公的失败告终。
二人坐了柏府的马车一起上朝,不出意外的在宫门外碰到熟人。
巴大人专为柏砚过来,没想到掀开帘子先出来的是怀淳公公,他满是褶子的脸一僵,讪讪退了一步,行礼,“大监。”
怀淳侧身,“巴大人多礼。”
柏砚自怀淳身后出来,巴大人像是见到了救星,眼巴巴地看向他,从柏砚的角度看,身材微胖的巴大人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
心下一阵无奈,他作势要下车,岂料余光看见平津侯府的马车,那一瞬间的怔忪,脚下就是一空。
不妙!柏砚心下一惊。
怀淳刚回头,下意识就要去扶他。
另一边平津侯府的车帘也掀开,萧九秦一眼捕捉到柏砚。
说时迟那时快,柏砚一把扣住车壁,指甲刮在上边发出刺裂的声音,疼痛顺着手指蔓延,身体亦是由于惯性摔在车壁上,“嘭”一声,怀淳脸色陡变。
“你不要命了?!”
巴大人也被吓得魂不附体,登时忘了对怀淳的惧意,小心凑过去,“柏大人,可伤着哪儿了?”
柏砚肩头剧痛,却也顾不上其他,敷衍了两句就往平津侯府马车那儿看。
前一刻尚在马车上的萧九秦这会儿竟在不远处,看他反应,应当是仓促之下过来的,只是这会儿见柏砚看过来,他面色青黑,脚步无意识地乱了,而后大踏步走过来,扔下一句话便错身离开。
巴大人一脸迷茫。
怀淳则眸色微敛,看着萧九秦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柏砚揉着手臂一脸怔然,方才萧九秦堪称恶狠狠的一句,偏叫他咂摸出一点莫名的滋味儿。
“下车不看着脚下,一双招子是拿来出气的么!”
怕是连萧九秦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少隐含的意味,柏砚想着想着就勾起唇,直看得巴大人一脸莫名:这摔着摔着还怎的笑了,也没见撞着脑袋了呀!
“行了,不过一句话就让你乐得走不动路了,瞧你那出息。”怀淳瞪了柏砚一眼,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
柏砚也不恼,于他而言,方才这一撞值当得很。
也只有怀淳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方才明明能扶住柏砚,但是柏砚宁可拼着自己受些伤也要避免与他接触,不为别的,只是怕被萧九秦误会。
忆起多年前的一点闲谈,怀淳也大概知晓了那位平津侯是什么性子。
柏砚与他一起长大,历来都是亲近的再难容得下别人,一旦有人与柏砚亲近一些,萧九秦就能气得咬牙,不过他也不会说出来,只会自己憋着气。
一开始柏砚还没有发现,但时间久了就能洞悉内情,他又是无奈又是心疼,遂尽量与旁人保持距离。
怀淳知道这些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之后问柏砚,“你不会厌恶他这样么?”
柏砚丝毫犹豫都无,“我怎会厌恶,连我都是他那样的人,不过将心比心罢了,同样的情况,我也不愿别人与他过多牵扯。”
这样近乎病态的想法让怀淳不知说什么。
他想了许久才勉强明白一点柏砚的心态。
人都是越少什么便会越珍惜什么,于柏砚而言,萧九秦很“难得”,这份“难得”不止他这个人,还包括他带给他的感情。
没有人愿意将自己最珍惜的东西分享给别人,更别说,是仅剩的东西。
柏砚自己也知道,他的许多想法并不正常,甚至有些偏激,但是这种病态无可救药,萧九秦不在面前时他尚且能忍受,可一旦人出现在他面前,便没了理智。
心中只想着那个人,连一点旁的都不愿掺杂。
“你真是鬼迷了心窍。”怀淳再一次感叹。
柏砚毫不在意,“心甘情愿而已。”
好一个心甘情愿,这四个字将他束缚得结结实实,没有萧九秦,别人解不开,他也不愿解开。
另一边,萧九秦满腔郁气,他脸色难看得很,身上的戾气难掩,周围诸臣每一个敢上前。
他心中攒着火,贺招远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猛地凑到他面前,“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