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如雨般飄落的花朵,雖然如花一般美麗,但卻也如雨般悲傷,而這一點,直到最後冷言才明白,然而卻已經無可挽回。
從那一天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冷言活得有如行屍走rou,只是不斷地向前行走,希望盡量遠離故鄉,那個早已經看不出原狀的悲劇之地。
餓了就隨便抓路邊的雜草吃,渴了隨便喝地上的髒水,究竟能不能吃已經不在冷言的思考之中,那純粹是任由人類生存的本能所驅使,有如野獸般的行動。
活下去這件事情,冷言已經不知道有什麼意義,活著就只是因為本能活著,對現在的他來說,哪怕死亡就在面前,也不知道有什麼理由要逃跑。
不知不覺中,他的腳步變得蹣跚,他的眼神變得混濁,衣不蔽體,全身骯髒還散發出惡臭,若不是還有個人類的輪廓,否則根本與生活於泥沼中的野獸沒兩樣。
「嗷。」
這一天,冷言依然移動著雙腳,腳下不小心踢到一個障礙物,而那個物體居然發出了呻yin。
明顯是人類的聲音,太久沒聽到的語言讓冷言取回了幾分理性。
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個人,全身髒兮兮的,與冷言幾乎沒有兩樣,差別在於這是個女人,緊緊拉著披在身上的斗篷將自己整個人包裹起來,縮在樹叢邊瑟縮發抖。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數道人聲。
「跑哪去了?」
「那隻賤母狗,居然敢咬我!」
「早叫你快點動手,不要連隻母狗都發情!」
「少廢話,看到就立刻動手,絕不允許留下活口!」
聽了這幾句話以後,即使是外人的冷言也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這些人正在追殺這個女人。
女人抬起頭,看著冷言的眼神裡充滿恐懼與哀求,但令人驚訝的是沒有一絲渾濁,感覺她至今仍然希望生存,並不想就此放棄。
本來以為與自己一樣,但看了眼神便明白他們兩人完全不同,那種乾淨的眼神是冷言所沒有的。
既然如此,不如就將希望留給她吧。
「妳想活下去嗎?」冷言問。
聽了這句話,女人先是楞了一楞,接著緩緩點點頭,看著冷言的眼神多了些許困惑與期望。
「把妳身上的斗篷給我,然後躲到那邊的樹洞裡,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絕對不要出來。」冷言說著向女人伸出手。
女人來回看著冷言的臉與他伸出的手,但卻遲遲沒有動作。
「快點!他們快找到這裡了!」冷言不耐煩地催促。
女人嚇得身子縮了一下,連忙把斗篷取下,露出了底下的樣貌,而冷言也總算明白女人為何而遲疑,而且多少她會被追殺也是因為同樣的理由吧?
全身髒污的她居然長了一對狼耳,而她的身後也長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半人半狼。
冷言雖然曾聽過這種人的存在,但從未真的見過,因為這樣的人在出現之後便會引起一般人的恐慌,然後被抓起來殺掉,所以現實中應該幾乎不可能見到。
這個狼女多半也會很快被這些人抓到並處刑吧。
但是,對冷言而言,怎麼樣都好,狼女也好,一般人也好,對現在的他來說什麼都無所謂,現在的他只知道眼前這個生命想活下去,那他願意在最後做這麼一點好事,希望能稍微減輕自己所犯下的錯。
雨花
那個血紅黑暗的身影浮現在冷言的心中,痛得他咬牙忍耐即將衝出胸口的懊悔與自責。
忽然冷言感覺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他回過神只見狼女的大眼睛在面前眨呀眨的,看起來似乎是在擔心冷言的狀況。
這個狼女如果好好地打理自己的話,多半應該是個美人吧,而美人不該如此輕易殞命就跟雨花一樣,應該幸福快樂地活下去,不該有任何痛苦與犧牲。
「不要多事,快去躲起來!」冷言一把搶走狼女拿著的斗篷,兇狠地說。
被這麼一罵,狼女的身軀抖了一下,害怕而順從地快速躲到樹洞中。
好了,接下來,就把剩下的事情好好地完成吧。
冷言披上斗篷,學著狼女的模樣把斗篷拉得緊緊的,微微駝背讓自己的身高與狼女差不多,確認應該沒問題之後便轉身朝著獵人們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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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那裡!快追!」
「你們兩個從兩邊包抄過去,把她逼到懸崖那邊!」
冷言裝作在森林中閃躲獵人,實際上卻是故意讓他們發現自己的身影,之後踉踉蹌蹌地照著他們的企圖往懸崖邊逃跑,沒多久便來到懸崖邊。
探頭往下看,下方只見陡峭的石壁卻完全看不見底下究竟有著什麼,因為視線到中途便被濃霧所遮蔽,但單從可見的距離便明白這是摔下去必死無疑的高度。
獵人們緊隨而至,舉起手中的弓箭對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