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逾着急,是那种联系着水深火热行云布雨的床上回忆的着急,这着急正在他身体的某个器官一触即发。
此时此刻,他在姜唤独居的公寓里等他。他着急到发慌。
上海静安区寸土寸金,姜唤意外地在这方面要强,执拗地拒绝他的资助,自己用通告费承担这套小公寓的房租。祁知逾想起姜唤彼时坚决的表情,说着这话时落下吻痕的肩膀还陷在枕头里,不由哂笑一声,好像姜唤在他床上还有什么不堪折腰的纯洁底线似的。
把住处选在这里是为市区的便利交通,时尚商场,为两条街以外的陆家嘴,三条街以外的外滩,打开窗户就能闻到钱的味道,走在街上就能自如融入转动向前的滚滚时代,还有随处随时解决燃眉之急的避孕套售货机。
关上窗户,公寓里便立刻盈满姜唤的气息:他挂在玄关的大衣和外套有相同的香水味,桌上的水杯里有半杯鲜榨果汁,那些维生素把他的皮肤保养得鲜润。祁知逾买给他的私密玩具被收在床头的柜子里,他想象出没有他时姜唤流水潺潺的夜生活。丝绸睡衣叠放在床头,让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之前被他撕破过的两套,优质纤维会为每一次欲望的撕扯都预备好凶狠又清脆的声音。洗好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晾起来,他帮他一件件挂到衣架上,衣物柔顺剂的崭新味道是他没闻过的,而他待会就要脱下一条有着这种味道的内裤。
“姜唤”被一万次写在他的嗅觉神经里。
祁知逾等不了了。
门锁发出响声,姜唤终于回来。祁知逾从卧室走出去,姜唤看到他,倒也不惊讶,毕竟门锁密码当时都是祁知逾设置的。
看选秀节目时祁知逾第一次注意到姜唤。
长得好看,跳舞时身子很软,听说在镜头以外的地方排练到深夜,此外也没什么印象了,很自然地没出道,毕竟“竞争”在那种地方也难免沦为程式化表演。
节目结束,他回北京那天,祁知逾也刚从飞机下来,远远地看见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围着他,衬得他更加纤瘦。怀里抱着粉丝送的一捧花,眉眼浓艳,配合着高挺的鼻梁甚至如同来自大陆另一端的混血。只是舞台下的气质有点忧郁,明明霸道地据着人目光,还给世界的反应却若即若离,整个人看起来该像挂一身水雾出镜的写真模特,应该关在单向镜后面,明码标价付费观瞻价高者得。
祁知逾回头看了好几眼,直到姜唤被呼喊他名字的人群蜂拥而上完全挡住,没发现自己的心思已粼粼闪烁。
祁知逾父亲是节目的几大投资人之一,打个招呼牵线认识一下也不难。饭局选在一家预约繁琐的高档私房菜,这种地方保密性最好。姜唤提前十分钟到达,摘掉墨镜和口罩落座,比在节目里还漂亮了几百个出道位。
旁边几个人陪着,知道祁知逾的心思,起坐穿梭,积极地帮他灌人酒。姜唤笑起来很乖,来者不拒,表现就跟以往所有他的前辈一样——那些妩媚懵懂的年轻艺人在来时的路上便对这狎昵一夜有所预见。他抿着唇咽酒,会让喉结轻轻滑动一下,会偶尔刻意避开祁知逾直视过去的目光。
祁知逾觉得姜唤没什么技巧,更没什么谋划他的心机,嫩得就像他还在节目时,以为只要他努力就能把握住命运的一切,总之姜唤嫩得像只雏鸟。但是祁知逾同样认可自己的庸俗,他就喜欢他这一套。
他靠在椅背上抽烟,隔着烟观望姜唤被迫以各种名义陪酒,烟气侵略到他那边,他被酒Jing催红的颧骨在祁知逾眼底变得雾沼沼。他庸俗地想象起今晚调教这只雏鸟的体位,想象姜唤挽住酒杯的细白手指和他发生色情的触碰。
祁知逾舍不得让他彻底喝醉,示意他们停手。
他把他带走的时候,姜唤意识还算清醒。在车上祁知逾告诉他:“你想在圈子里待多久,想要什么工作安排什么公开活动,我都可以帮忙。即使捧不成大红大紫,但是让你玩到尽兴是没问题的。”
姜唤不说话,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束流苏搔得祁知逾心里要命地痒,整个人薄薄一片靠着夜景陆离的车窗,犹如一封等人打开的邀请函。祁知逾想打开他,疯了似地想知道这封含敛风情的邀请函会在哪处秘密烙着融化的火漆。他必须要拆开他:不加控制便俯身低头亲了上去。
姜唤没有反抗,两片嘴唇像刚刚饭局上装点白瓷盘的鲜切花瓣一样软又香,shi热的舌头带点烟雾和酒气,亲到后来开始生涩地回应,那时候祁知逾已经硬了。
司机把车停到他为规划里的今夜提前定好的酒店,这会儿姜唤才有点晕,眼神虚焦,被祁知逾搂在怀里直接从地库走了后门上去。
姜唤洗完澡出来时,几乎被热气熏透,嫩得像刚从红酒里捞出来,又被酒醒出一身体香。祁知逾早就硬得难受,抱住他压在床上,脱他浴袍。
浴袍下面什么也没穿,风景起伏连绵尽收眼底。姜唤睁着一双雾shi的大眼睛,安静地躺在床上,一片白陷在另一片白里。他为祁知逾准备好的身子比镜头里看起来还软,又瘦又软,rou感铺垫着骨节,血管承扶起皮肤,被他毫不客气地把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