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
外人眼里高不可攀的迟家也不过表面光鲜,实则却是非不分,铲除一个畜生都要先斩后奏,瞻前顾后,经历这样一场可悲的争执。
幸好在它身上投注了十几年心血,其实最看重它的人很清醒。
最后这场争执以迟盛晕倒住院告终。
而官司的序幕也就此拉开。
迟承被自己的堂兄弟,侄子共同举报,告上了法庭。
畏罪潜逃的他一月初被抓捕归案,判处无期,伙同强.jian,意图谋杀亲子的裴知瑾被判十年零七个月。
一切成埃落定的时候,还有不到十天就过年了。
虽然市值一夜间蒸发掉几百亿,但没有一家迟氏的公司因此关闭,员工们也几乎没有离职。
他们依然坚定地跟随会给予他们尊重的人。
而迟凛召开直播发布会的时候,慕梨正在张妈的早餐店吃着豆腐花。
她没有想到张妈会是那件事的证人,也在慕家当过佣人。
难怪刚见到她的时候,张妈会劝她不要同迟凛在一起。
“大概是报应,我那个大儿子虽然托关系进了城里的初中,但不学好,最后辍学了,现在也游手好闲。”
“小儿子还算争气,自己考上了一个好大学。”
“慕小姐,谢谢您,还愿意来看我一眼。”
锅里的热气模糊了张妈的脸,泪水落进沸水里,蒸腾起来。
这是她昧着良心,视而不见的报应。
“张妈,都已经过去了。”
“你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祝你生意兴隆。”
吃完最后一口豆腐花,慕梨抽出纸巾轻轻擦拭着唇瓣,拿起包包跨在身上,准备离开。
每个人都有自私,而这件事也该到此为止。
转身时,慕梨看到了电视上的直播。
画面里的男人站在台上,底下聚集了无数的记者,闪光灯隔着屏幕都觉得刺眼和犀利。
而迟凛好像没有感觉,除却镜片不停地折射着光,他的瞳孔一片深邃,冷寂。
“作为迟氏的总经理,我向所有员工承诺,永远不会放弃任何一家公司,不裁员,不减薪,同样,也会尊重你们的选择。”
“作为迟家的一份子,除了抱歉,我们不会做任何无谓的辩解。”
站在他身后的迟裴,迟寒上前几步,和迟凛一起面朝镜头,深深鞠了一躬。
......
“迟先生一直是个坦荡的人,唯一一点私心大概就是小姐你了。”
张妈将饺子放进碗里,经过慕梨时她笑了笑,温柔又慈和。
轻轻放下掩着心脏的手,慕梨睁大双眼,淡去眸中的泪意,离开店铺。
海城蒙上一层厚重的雪白,铅华尽洗时,距离新年不到三天,而慕梨提着行李箱,瞒着所有人独自去了机场。
她突然很想回去看看。
过安检后,慕梨坐在登机口前面的椅子上,戴着蓝牙耳机,轻轻闭着眼睛听歌。
离登机不到五分钟时她去了一趟洗手间。
只是刚出来就被人一把拽进怀里。
熟悉的烟味,熟悉的气息,不同的是恢复了以往的强势和占有欲。
换作以前,他才不敢这样直接又用力地抱自己。
“你要去哪。”
他的声音磁性又低沉,不是个问句。
“都追过来了没必要明知故问。”
“松手,要登机了。”
挣扎两下,慕梨见无果,便出声提醒。
“慕梨,我最近很忙。”
“如果不是正巧要去江城,是不是要满世界地找你?”
伸手捏住她的小脸,迟凛又气又无奈,最后只微微用力掐了掐,看着白嫩嫩的脸颊上出现红印,便松开了。
“你迟总出行不都是私人飞机,怎么还坐上民航了。”
“最近手头拮据呀?飞机飞不了了?”
尽管知道或许是因为私人飞机要提前申请,过程比较繁琐,不如民航省事,但慕梨还是忍不住刺他。
等过了年他的确要满世界地找,因为她要,周,游,世,界。
现在仇也报了,钱也有,该趁着年轻好好享受生活。
“是,拮据。”
“所以欠你的钱改成一分一分地还。”
皮下rou不笑地看着她,迟凛几乎将慕梨那点小心思猜得一清二楚,只不过走之前也得先结了婚。
“无耻。”
小小地白了他一眼,正巧耳边响起登记播报,慕梨毫不犹豫地往登机口去。
“慕梨。”
冲到队伍的末尾时,前一个人却是迟寒,他笑的慈爱温和,打了声招呼便又转过头,不打扰他们两个。
这是什么孽缘。
慕梨有些无语,如果不是已经到了这里,她真的要现在就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