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准备干什么?”
扶着冰凉的大理石台面的手紧了紧,迟凛看向慕梨,深邃的眸中有一抹探究。
“开开店,养养宠物,当一条快乐的咸鱼。”
弯下腰,慕梨将跑到她腿边一通蹭的Sweet抱进怀里。
在迟凛看不到的时候,她的眼眸变得深沉。
要动迟承,必须要翻过迟家这座大山。
但是他们在海城根深蒂固,除非内部瓦解,想从外部攻破,难如登天。
毕竟在迟盛心里,儿子都排在迟氏后面,又怎么可能让它再次面临危机。
“不走?”
迟凛很少这么患得患失,他想让慕梨开心,又怕她得偿所愿后会无所留恋地离开。
“嗯。”
应了一声,慕梨低着头,垂着眼帘抚摸趴在身上摇着尾巴的猫儿。
迟凛看不到她的神情。
半晌他动了动唇角,眸光深邃,又带着一抹纵容。
哪怕是骗他的也无妨。
她要什么,他都给。
“梨梨,裴知珏毕竟在国外,很难牵扯到迟家,但在国内就算迟凛愿意舍江山求美人,迟盛也是最大的阻碍。”
“但我们手上掌握的证据不够充分,最主要的一点我想你也明白。”
轻叩书桌,季琛看向站在落地窗边眺望风景的慕梨,神情肃然中又透着沉重的无奈。
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迟家不是地头蛇,而是强龙。
“他不会让我失望的。”
“既然说了爱,那总要用最有力,最讨我欢心的实际行动证明。”
“更何况错的本就是他们,这是赎罪的机会。”
纤细的指尖轻点冰凉的玻璃,慕梨看着窗外的高楼,又俯看脚下的车水马龙,嗓音很软,却又冷得让人心凉。
“他待在你身边一个多月,把你当祖宗伺候着,以为能让你回心转意,最后发现只是吊着他的骗局,你说迟凛会不会黑化?”
支着下颚,季琛似笑非笑地看着书房门口,突然有些同情在对面做饭的男人。
付出这么多,这丫头似乎依旧无动于衷。
“那也与我无关了。”
“他主动向我摊明底牌,就得做好被利用的准备。”
“放着迟家最有力的人证和物证不用,大费周章地去调查,傻子才会这样。”
“况且我也没锁着不让他走,逼他伺候我,供着我。”
转过身,慕梨一脸的坦然,漂亮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意。
“太惨了。”
“要真的决定了,事情解决得立刻跑,要我是他,疯一点的话还真想和你同归于尽。”
像是感同身受,季琛摇着头,语气里都是感概,前提是眼中的笑意不要那么明显。
“你和知知真的绝配。”
“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之前迟凛为救她受伤,她请了两个男护工照顾便不闻不问,慕知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但现在慕梨和迟凛还不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
“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咦。”
颇为嫌弃地瞥了一眼到处撒狗粮的男人,慕梨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摆手,像是在隔空驱赶油腻。
怪不得人家都说中年油腻男,季琛可当点心吧。
迟凛都比他正常。
-
十二月十号,慕知他们从英国来到海城,而迟凛和楚淑他们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从九月底到现在,他跟了慕梨两月有余,同居,但无名无分的,连她的卧室都没进过几次。
走的那天,海城下了初雪。
迟凛回过头去看,身后空无一人,慕梨没有来送,而她住的屋子灯火通明,正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
他在,像是格格不入。
“迟总。”
虽然几个月没出现,但韩靖依旧是迟凛的特助,在这期间配合迟寒,帮他们秘密调查了不少事情。
“回迟家。”
坐进劳斯莱斯后,男人的眸是所有人都熟悉的冷冽深邃,气场强大而压迫。
从此以后他不欠慕梨,而她,也别想再离开。
“是。”
驾驶座的韩靖应下。
踩着庭院里薄薄一层积雪,迟凛在佣人的欢迎声中走进灯火辉煌,空旷安静的大厅。
扶着拐杖的迟盛正坐在正对着白色三角钢琴的沙发上。
他年近八十岁,这两年身体一如不如一日,尤其这几个月迟凛一走了之将公司丢下后,他更是虚弱。
或许是冥冥之中有着预感,迟盛今天早早地就来到客厅,想看看这架钢琴。
不由自主地就回忆起这个小儿子从出生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最后,迟盛只剩恍然。
迟凛十五岁那年暑假,全家搬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