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那一年倾白找了一份兼职,在一个叫“敬生”的酒吧当服务员。
这家酒吧待遇好,环境也不错,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学生,而且里学校也近。
倾白穿着酒吧的工作服穿梭在各个角落,端酒点单。
不少在这玩的都认出了倾白,总是带着好奇的眼神打量他,倾白倒是不在意,只是有时候总有人闲不住找事。
这里离新临市一中不远不近,大多是那的学生来玩。
倾白从高一以来蝉联一中年级第一,长得又好看,在学校也算小说里说的那种风云人物,只是倾白素来清冷,不怎么和班上的同学或者学校的人玩得多熟,所以对于自己在学校的知名度没多少了解。
所以对于酒吧里的人的打量最多就是疑惑和不耐烦。
但是他是服务生,所以就算再怎么想皱眉也只能端着酒走进他们中间,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
本来就快要到他的下班时间,他送完最后一桌就能拿到这个月的工资。
可是突生了变故。
倾白给最后一桌的人送酒,端着托盘蹲下去,没等他把就全部放完,一个翘着二郎腿的人把翘着的腿一抬,脚尖正好踢上托盘,杯中的酒晃了出来,打在倾白的下巴和衣服上。
周围都安静下来,好像在等什么好戏。
“哎呦,这酒都撒了,我喝什么啊”
男孩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倾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好意思,我在给你端一杯来。”
说着他要起身。
没等他起身就被一只手压住了肩膀。
“没事,没事,好歹是同学,我就不怪你了,倾白。”
倾白抬头,压着他的是一个穿着卫衣的男生,头发烫成卷毛,炸开得像朵棉花。
那人垂着眼睑看他,等着倾白的谢谢。
倾白却只是说道:“你是谁?”
周围的笑声刚要出来就被生生忍住。
那个男生面子上挂不住,把倾白狠狠一推,推在了地上。
“他妈的你还真是目中无人,怎么,考过第一了不起,看不起我们这些差学生啊?”
倾白一脸无语,他站起来,又看了那人一眼,说实话呀他对这人真没印象。
包括周围的人他一个也没印象。
炸毛还在喋喋不休:“考得好怎么样,不还是穷小子一个,跑到这来伺候咱们。”
倾白有些心累,他不明白十七岁的少年脑子里都装着一些什么没用的东西。
他微微低了下头道:“不好意思,我再去给你们拿酒。”
身上的白衣服一半被染成了酒红色。下巴和脖子里都还有未干的酒渍。
炸毛看着倾白那副冷淡的样子在家里受的气没地发泄,堵在心口。
他抓着倾白的衣服,恶狠狠地的说:“你不就学习成绩好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这打工还看不起人?”
倾白掰着他的手,皱眉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请你放开。”
顾客是上帝,倾白还不至于和他们闹脾气。
周围的人见炸毛好像要动手的样子,都围过来劝,当然不少人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好了,刘琦,你在这和他犯什么冲突。到时候他去老师那告个状,遭殃的不还是你。”
刘琦闻言没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倾白的后脖子被勒得生疼。
“老师偏心你,我妈也整天念叨你,说要你来当她儿子,你不就成绩好点吗,凭什么人人都向着你。”
刘琦是倾白的后桌,但是倾白基本没怎么回过头和他讲过话,最多递一下试卷和作业。
刘琦倒是对他了解得很,他妈要自己学他,要他观察他的生活,倾白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这次考试他考了班上倒数,他妈一气之下冻结了他所有的银行卡,说什么时候赶上倾白什么时候还给他。他憋屈得很,叫了一堆人出来喝酒,好巧不巧遇上了倾白,他看着倾白来来往往,每次经过自己边上就好像没看见一样,就算看见了也只是垂眼一撇,好像在看什么垃圾。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想象。倾白忙来忙去,没时间去看一个人。
所以倾白对于他认识自己,讨厌自己,甚至他妈喜欢自己,倾白都毫无概念。
倾白用力把人一推,刘琦跌坐在沙发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你是谁,更不知道你妈是谁,你发脾气跟我没关系,老师偏不偏心和我也没关系,你要是要喝酒,我去给你拿,但是你要是找没趣,我没时间和你幼稚。”
刘琦暴怒一般从沙发上站起来,怒气到达临界值,他挥拳就要打向倾白,倾白后面刚好是桌子角,后退一步时刚好撞了上去,眼见人就要往后倒去,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
刘琦的拳头没落在他脸上,而是被人抓住了手腕。
顾斯林皱着眉,好像对这一切的发生很烦躁。
周围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