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肚兜儿光屁股,方童跟个不知害臊的小笨孩儿一样,韩雷随手扯了薄被给他盖好,靠着床头叠成一撂的被褥上,不时低头看看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天朗气清,窗外是唰唰扫院子的声音,方童趴在韩雷身上像个懒猫儿似的眯着眼,任那有安眠效力的大手一下一下拍打在自己光溜的屁股上。
“哥...待会儿还得帮忙做饭...可我好困....”方童哼哼唧唧地把热气吹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脑袋里还装着过节的事。
“困就睡,少了你大家还能饿肚子?”韩雷揉揉那两团手感忒好的屁股,放低了音量说.
天气越凉越爱打盹儿,方童在男人热乎乎的体温熏染下沉沉睡去,等再起来时日头已经往西偏了。
屋里传来一阵阵饭菜的香气,方童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桌上已经摆了好几盘凉菜,爹在厨房里掌大勺,韩雷在院里劈柴火,韩川火烧屁股地把晚上赏月用的竹席垫铺到院儿里,韩雷这头还笑他“你这赏日还是赏月啊?”
迟涵闻不来油烟味,最近都离得厨房远远的,方童探头探脑地站在门边上问:“爹,要帮啥忙不?”
“院里摘几个辣椒给爹拿来。”韩虎头也不抬地吩咐。
方童不知怎的想起韩雷让他叫爹的事,红着脸诶了声,刚出堂屋门就撞上迎面而来的丈夫,被人摁着头顶转了一圈,逗弄道:“童童该不是也怀了吧?比娘还能打瞌睡。
“瞎说八道!”方童气得踹了他一脚,腾腾下楼梯摘院里的辣椒去了。
大过节的,季允也不教书了,长身而立倚着廊柱,面带微笑的看着忙前忙后的韩川,冲他喊了声:“你不吱声,先生可就不帮忙了啊!”
“哎呀,您歇着,yin诗作对,出几个灯谜,晚上考考大家!”韩川一抹汗,露出口可爱的大白牙。
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季允拍拍脑袋钻回屋子,要写些简单的灯谜,晚上正好考考这俩小的。
中秋巧的是个天朗气清的日子,夜凉如水,往日给一家之主韩虎的躺椅换给迟涵坐了,几个男人坐在席垫上,中间的矮桌摆满了瓜果月饼,点上红烛便算祭月,边上停着叫方童脸红的兔儿灯,兔身两侧拴着贴灯谜的纸条,忘了买彩纸,就用习字用的白宣纸替代了。
方童看着些纸条特别新鲜,随意扯了一张念起来:“红门楼,白门槛儿,锁不住,关不严...这是啥?”
“是嘴!”韩川一拍大腿急吼吼地大吼,跟谁要和他抢答似的,嗓门大得被韩雷糊了把后脑勺,笑骂道:
“嚎啥,月亮都给你嚎跑喽!”
“有本事哥也猜!”韩川揉着后脑勺不服气地嘟哝,旋即又往季允身边拱了拱,讨好着问:“先生,我猜的对不对?”
“对对,你机灵。”季允被他孩子气的模样逗乐,揪了一把那软乎的大耳朵,道:“再猜个。”
“这回得川子问!我来猜!”方童看韩川被先生夸奖,争强好胜的脾气被勾了起来,又扯了一张灯谜塞进韩川手里。
“大丈夫不能出头,打一字!”韩川照着念完,得意洋洋地看着小嫂子。
“大丈夫...不能出头...?那是啥意思...”方童本还志气满满,这一下就傻眼了,他没猜过灯谜没啥思路,小嘴开了半天没答上来。
“你看你看,还不服我!”韩川嘴角快咧到后脑勺了,择了颗葡萄送到先生手里,嬉皮笑脸道:“这个字是‘天‘不?’夫‘字不出头,那就是天了!”
“对了对了。”季允忍俊不禁,把葡萄往嘴里一扔,对韩川道:“你俩要比赛,你得让童童两条。”
“就是,你得意个啥!童童才读了多久的书,是吧?”韩雷不避嫌地从身后搂着媳妇儿,边嫌弃弟弟边亲亲方童头顶安慰他。
“啥嘛!”韩川不服气地斜了他哥一眼,却没敢冲季允嚷,鼓着嘴抓了块月饼吃。
这头垮着小脸那头翘着尾巴,十几岁的小伙子跟小屁孩儿斗气似的,韩虎在一旁瞅着好笑,这头也给方童帮腔:“川子,你再让童童猜一个。”
“行行行,我让我让!”韩川拍拍沾了月饼渣的手,扯了张纸条就念:“山上复山,打一字!”
这题比刚才的直白一些,方童拧着漂亮的眉头想了想,有些犹豫道:“我觉着...可能是“出”?”
“童童对啦!”季允这边立刻点头夸奖,韩雷也乐得合不拢嘴,拿了块西瓜往他嘴里塞,夸小孩儿似的夸道:“咱童童就是可聪明!”
韩川眼珠子都快翻成斜眼了,学他爹的样子抓起酒杯满上,对季允像模像样举了举杯:“先生,学生敬您一杯。”
“要敬人酒你得先给人满上!”韩虎苦笑着指挥傻儿子,还是方童伶俐地探过身拿酒壶给先生满上,就听耳后韩雷对他说:“也给哥倒一杯。”
方童乖着呢,这边放下先生的酒杯,又给爹满上,最后才给韩雷倒了一杯。纯米酿制的酒香里带着甜丝丝的蜜味儿,方童深深吸了口气,一时没忍住,舌尖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