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豆香扑鼻,方童乐呵呵地跟娘说昨儿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鲜事,迟涵突然脸色发白,捂着嘴往院子外跑,方童吓得急忙跟上,看到娘扶着路边的大树吐了一地,吓得眼圈都红了,上去给娘牌呗,带着哭腔问:“娘!娘你咋了?吃坏东西了么?”
迟涵止不住一阵阵的恶心,吐了个昏天黑地身子都站不直,幸好邻家大娘正好路过,跟着方童把人搀回屋里。
“王大娘,麻烦您帮我照看照看我娘,我去给她请大夫!”看娘脸色青白直冒虚汗,方童急得抹眼泪,王大娘拍拍他肩膀答应了,这头又给迟涵倒水,就在方童脚步匆匆走出堂屋的时候,只听里屋王大娘问道:“你还这么年轻,该不会是有了吧?”
有了?
方童一路左思右想,猜出了这个“有了”的意思,领大夫回家的时候迎头撞上赶来的韩雷,原来是王大娘让小儿子到地里把韩家父子都叫了回来。
韩雷当着大夫面,不避嫌地将媳妇儿托屁股一抱,方童觉得要挣扎更没面子,只得老老实实圈住男人脖子,在人耳边小声嘟囔:“大夫还在呢...”
韩雷大手掐了他大腿一把,嘴上和大夫聊天没回他话,方童老实,竖起耳朵听大夫说话,心里七上八下地挂念着娘,但贴着丈夫结实又热乎乎的身体,总归安心了不少。
“哥...娘要真有喜了,我就该有弟弟妹妹了..” 进了院门,王大夫径直就往屋里去,方童悄悄冲韩雷说。
“是咱俩有弟弟妹妹了。”韩雷纠正他,偏头看了看方童的侧脸,长睫毛细鼻梁小rou嘴尖下巴,哪儿哪儿都这么好看,又补充道:“不管男娃女娃,指定生得俊。”
这还不知道是不是真怀上了,方童一心只担心娘的身体,踹了两下让韩雷放他下来,一溜烟钻娘屋里去了。
迟涵十九岁生的方童,今年才三十六,韩虎也才四十出头的年纪,这处了一年多要怀上也正常,王大夫这一通检查号脉,得出的结论是迟涵真有喜了。
方童从没想过自己能当哥哥,抱着娘又哭又笑,韩虎这头又吩咐大儿子:“你娘身体弱,赶紧去买两头羊回来,产nai了娘和孩子都能喝。”
家里有了喜事氛围立刻不一样了,人人脸上挂着开心,迟涵年纪总归大了些,孕吐得厉害,家务事就落到方童身上了,好在秋收后地里活不忙,大白菜南瓜放着自己长,连续弦后再没碰家务事的爹都开始下厨了。
娘身体不舒服,苏式的月饼方童又不会做,季允回城里时给迟涵带了些给孕妇的补品,顺道从叔父家拎了几盒别人送礼送来的月饼——他父母早亡,打小寄养在叔父家里,叔父如今已任财政厅副厅长,虽然吃穿用度上没亏待过侄子,但自打娶了姨太太又有了小儿子后,季允在叔父家里便不自在起来,在韩川死乞白咧地要求下,今年的中秋索性就在韩家过了。
中秋节到了,韩雷一大早带着爱张罗的方童到村口小集市上买瓜果,正巧看到有糊小兔花灯的师傅,大鹅般大小纸糊的白兔,肚子里装蜡烛,四角还带小木轮儿,孩子在牵头牵绳走,小兔子在后头跟着,就跟遛狗一样。
方童小时候只玩过提在手里的花灯,禁不住多看了两眼,韩雷瞅了瞅,二话没说买了一个,牵绳塞进白嫩的小手里:“拿着,今晚遛兔子。”
“买这干啥呀,都是给小孩儿玩的...”方童心里喜欢,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红着脸鼓着嘴,小声嘟哝。
“你不就小孩儿么?”韩雷哈哈大笑,凑人耳朵边说:“天天叫爹,不是小孩儿是啥?”
方童脸蛋儿唰一下红了,拖着人赶紧离开花灯摊,生怕花灯师傅已经听到了似的。
两人又逛了会儿,买了好几大串熟透了的紫葡萄,又买了好几个甜瓜西瓜,这才看到韩川赶着板车过来,将买的果一装,方童赶紧把兔儿灯放上去,却被韩雷拍掉小爪子:“让川子先走,咱俩遛兔子遛回去。”
说完替韩川一拍马屁股,马车哐哐跑走了。
方童这便只得害臊地牵着兔子花灯回家,一路上老多孩子羡慕了,还有孩子也闹着爹娘买的,有些不乐意花这闲钱的就指着方童给孩子说:“这不是给小孩儿玩儿的,你看看,这得大孩子才能玩儿呢。”
韩雷一路上都憋不住笑,方童气得干瞪眼,最后忍不住了,把绳子往高头大马的男人手里一塞,气道:“你这么喜欢,自个儿牵着吧!”
“诶哟,给你买个兔儿灯还气着了,别的孩子想要还没有呢!”韩雷最乐意干的事就是臊他,气得方童站在原地不肯动了,这才将人一把子往肩上扛,单手圈他大腿,一手牵着兔子花灯,边走还边说:“还说不是小孩儿,一发脾气往那儿一站,就差满地打滚儿是不?”
方童气得直捶他后背,韩雷还更来劲儿了,把人在肩头颠了颠,坏道:“童童真孝顺,还给爹爹捶背呢。”
回了家,大白兔被停在了堂屋里,韩虎看了直问:“这给你弟弟妹妹买的呀?”
韩雷笑着诶了声,把方童扛进屋里往炕上一扔,脱了上衣光着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