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令触手升温,楚韶紧紧握住,把藏在怀中的一包糕点递到淮祯手里:“带着路上吃。”
这团糕点被他的体温捂着,还冒着热气。
淮祯失笑:“随州到京都,快马两个时辰,大军行进也只需半日,饿不着。”
“你收下吧。”楚韶把糕点塞进啾咕手中,琥珀色的眸中尽是不舍。
淮祯拒绝不得,只好收下让楚韶安心,他上手摸了摸楚韶的头顶,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屠危和司云,叮嘱道:“照看好他。”
屠危道:“王爷放心。”
司云说不了话,只用力点头。
淮祯这才放心,翻身上马,看着即将同裕王一起离开随州的三万将士,楚韶鬼使神差地摸上白龙驹的马背,问了一句:“城中还剩多少兵马?”
淮祯一愣,这个问题问得实在突兀——楚韶突然关心起随州城的守备做什么?
他坐在马背上,逆着光看了看楚韶的耳垂,朱砂依旧鲜艳。
淮祯打消了自己的疑虑,就算现在交给楚韶一座中溱的空城,他也无法再改变南岐灭国的事实。
“留了三千骑兵驻守,怎么了?”
楚韶:“没什么...”总不能告诉啾咕,他信了话本里的胡话吧——淮祯回京这件事,早在一个月前就定下了,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他展开笑颜,“殿下,我等你回来。”
淮祯回以一笑。
军队走出随州城门后,楚韶又跑上城楼,极目远眺,直至淮祯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他脸上的失落才变得不加遮掩,连屠危一个糙汉都看出这是又犯相思了。
不至于吧不至于吧!这才分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啊!!!
“楚公子,要不了几天,王爷也就回来了。”
淮祯身边那群人,只有屠危被留下来守在楚韶身边,要是楚韶出了什么事,屠将军难辞其责。
屠危战时在城楼上站过两天两夜风吹雨打于他而言是在挠痒痒,现在却觉得这春末的柔风太烈,怕把楚韶给吹出病来。
“这里风大,要不咱们回家等?”
楚轻煦置若罔闻,他靠在城楼上,一只手握着那枚温润玉令,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淮祯离开的方向出神。
屠危只能让听雪取来斗篷,陪着楚韶在城楼做“望夫石”。
裕王回京的第一天,楚韶在想他。
裕王回京的第二天,楚韶还在想他。
裕王回京的第三天傍晚,楚韶望着对面的狼山拧了拧眉,忽然转头问屠危:“那座山,今日为什么没有飞鸟?”
屠危:“???”
楚韶说:“平日至少有三波鸟雀从林中飞起。”
屠危和楚韶一起在城楼上待了三天,他心粗,根本没留意鸟雀的动静。
楚韶却在做望夫石的同时,顺便摸清了每日的风向,还把对面那座形状似野狼的狼山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这么一提,屠危才后知后觉,今日的狼山,有些过于寂静了。
一座鸟雀成片的山林忽然归于死寂,只有一个原因——山里必定有东西惊到了这群鸟。
按照屠危行军打仗多年的经验,他心中很快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楚韶看他一眼,“你也猜到了对不对?”
他说这话时,眸光沉定,根本不似在淮祯身边时那样懵懂无知。
屠危后背寒毛莫名一立——三年前绕音谷一战后,他骨子里对楚韶这个人是有点Yin影的。
楚韶想起了什么,他问:“对面曾经有过土匪?”
屠危回过神来,说:“对面确实有过一个山寨,但上面的匪患在四年前就已经被官兵平定了。”
楚韶:“狼山的位置夹在随州和溱京的边界上,当年是哪一方派的官兵?”
屠危一怔,这个问题简直是一针见血,他老实答道:“公子睿智,正是因为狼山地理位置特殊,所以当年剿匪时,随州和溱京并没有达成合作,而是各打各的。随州是裕王的兵,溱京则是瑞王的兵。”
楚韶了然,皇帝不可能亲自去管一个小小匪患,剿匪的官员只能是朝中武将,按照宁远邱的说法,负责剿匪的大概率是瑞王一党,他和淮祯看上去不太和睦。
他猜测:“当年两兄弟互相推诿?”
屠危立刻摇头:“并非如此,当年王爷有心一鼓作气端了土匪窝,但这窝匪患有八千之众,还借着山中地形设了各式陷阱,军队若要剿匪,需派出一万军队,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狼山不在溱京边界,那一切还都好说,但当年瑞王抓着这一点,跟皇帝进言,说...”
“说九顾派重兵剿匪是假,实则意在京都?”
屠危:“公子如何猜到?”
“亲王无召不得擅自带兵回京,否则视为谋反,一万重兵进入狼山,实则也是进了溱京境内,帝王多疑是通病,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提防,不难猜。”
“正是如此,您全说中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