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屠危急道,这怎么看也是被捅一剑更严重吧!!
淮祯不以为意:“无妨。剑上没毒,就是小伤。”行军打仗,这种伤确实只是小伤,只要剑刃没毒,哪怕不上药,淮祯也能靠自己熬过去。
慕容犹知道拗不过淮祯,干脆先去看楚韶。
他诊过脉,确认楚韶只是惊惧加淋雨着凉发的高热后,便喂他吃了一颗药,而后立刻替淮祯处理起刀伤。
屠危逼问那群被活捉的刺客,对方死不开口,本应该押去营里再拷打审问。
裕王却说:“都杀了吧。”
众刺客惊:“........."真的不拷问一下吗?!说不定拷问了我就说了呀!!
淮祯闭目忍过金疮药撒进伤口的刺痛,“不用拷问,我知道背后动手的是文腾。”
众刺客:“!!!”还未开口替太傅辩解,屠危手起刀落,断了这群人的命。
淮祯拧眉:“哪怕楚韶出了岐州,文腾也不放过他。”
文腾对楚韶下手,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他仅仅是秉承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来要楚韶的命而已。
于他而言,杀一个楚韶跟捏死一只蚂蚁无差,捏死一只蚂蚁多简单啊,所以哪怕他心里只是在怀疑,甚至都没有证据证明楚韶是当年中溱的心腹大患,他都要杀了楚韶。
屠危问:“那王爷打算如何?”
“先回随州。”
随州是淮祯的封地,那里的一切,他说了算。
慕容犹:“那皇帝那边?”
“就说我遇袭受伤,先回随州休养。”至于怎么遇袭怎么受伤,那该是文腾要向皇帝交代的事。
慕容犹:“王爷怎么突然想回随州?”
淮祯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披上御寒披风的楚韶,不论是语调还是眼神,都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把这个小傻子带去随州楚家,安一个新身份,他才能留在我身边。”
做出这个抉择后,他心尖上一直压着的巨石终于碎裂崩塌,骤然一轻。
淮祯不得不承认,他内心最深处,是希望楚韶待在自己身边的。
或许这个小小的贪念,自三年前第一眼见到楚韶时就已经萌发,如今欲望茁壮成长,居然让他做出了如此不理智却让他如此心安的取舍。
恐怕他才是被钟情蛊毒害的那个人。
第19章 恃宠(一)
楚韶做了个美梦,又冷又饿的他被拥入温暖的怀中,一只温热的手时不时轻抚他的脸颊,耳边还响起呼呼的歌唱声,像少时窝在母亲怀里听的摇篮曲。
摇啊摇,摇啊摇,直接把他摇醒了!
楚韶睁眼,听出梦中“呼呼”的歌声是风声,而那只软暖的手只是日光照射下被风吹到他脸颊上的轻纱。
他慌忙起身,双手触碰到的床榻松软如云朵,身上盖着的锦被用的是上等的绸缎,他躺在一辆华丽宽敞的马车内——不是之前送他去花州的那一辆!
警惕地走下床榻,掀开马车的帘子,帘子上自带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响起。
车夫听到动静回过头,见是楚韶,笑得憨厚:“楚公子,你醒了?”
这一声落下,行进的军队也随之放缓了脚步。
楚韶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淮祯听到声音,立即回头,正对上楚韶哀怨朦胧的视线。
不等淮祯开口,楚韶忽然跳下马车,疾步穿过军队,往官道旁的小坡上疾跑。
士兵不敢拦他,淮祯翻身下马追上去。
暖风列列地吹过楚韶刚刚发汗退烧的身体,带来一阵沁凉之意,他腿有些软,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淮祯箭步追上前,拉住楚韶的胳膊,“你跑什么?!”
楚韶转身,朝裕王殿下脸面上砸了一个纸团,淮祯接住落下的纸团,展开一看,是他之前压在楚韶小包袱里的信。
“我善自珍重去了!你管不着我!!”
楚韶一甩手,真把淮祯给甩开了,他疾步朝前跑,毫无目的,不分方向,只想离身后这人远远的!
两人在渐渐西沉的落日下一跑一追,看得马上的屠危一头雾水:“这楚韶千里迢迢来追王爷,现在追到了,怎么又想跑呢?”
慕容犹笑了两声,故作神秘:“打情骂俏的伎俩罢了。”
楚韶跑得再快,淮祯也不过是多跨几个箭步就把人堵在面前了:“这是在跟我闹脾气?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楚轻煦双眼冒水雾,鼻头也红红的,显然是一副被欺负得欲哭的神情。
“你...你哭了?”淮祯抬手想去碰碰楚韶眼角那一滴水,确定那是不是泪。
楚韶避开他的触碰,泪水不加遮掩地喷涌而出。
“我..."这下裕王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不敢相信,他居然凭一己之力把楚轻煦欺负哭了。
“...我差点被野狼吃掉!让我去狼肚子里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