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如果说这信不是你写的,却能知道你银行账号的,也只能是你亲近的人。”校长搓了搓下巴,猜测道:“会不会是你哥?”
“不会。”他哥根本不可能做这种事。
“那还能是谁,你还有别的家人吗?”校长愁满目愁容,“听说,你和以前教散打的老师走得很近?会不会是那位老师?”
“不会。”这点韩子期更加坚信,绝不会是寒亭松。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了,能这么了解你,知道你家情况的人,可真不多了。”校长端起茶杯。
写信这个人岂止是了解他,根本就是一清二楚。
这人不仅知道他常用的银行账号,甚至知道他所有不愿被人提及的过去。那些留着血痂的伤痕,那些想永远隐藏的经历,他通通知道。
却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以他本人的身份写下这封信,发放到学校每一个间教室,每一个人的手上,连保洁的阿姨都不肯放过。
那些还未痊愈的疤痕,就这么被人狠狠撕开,暴露光天化日之下,等着人嘲笑怜悯。
留着悲痛欲绝的血,不给他一丝颜面。
恨不得他去死,盼他永不超生。
韩子期经历过那么多暗无天日的过去,在他以为过往终将结束,他可以拥抱阳光的时候,现实却给予他重重一击。
他甚至不知该怎么面对窗外的朗朗晴日,为什么留住那最后一丝颜面都这么难。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么惩罚。
校长摘下眼镜,“行,那你先回去上课,我会安排人把这些信都收上来,别影响你心情。好孩子,想开点,这里也没说你不好,也许就是想帮你。”
“嗯,谢谢校长。”韩子期攥着拳,只觉得头晕目眩,难以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校长办公室。
这人不是想帮他,是想把他送入地狱,让他生不如死。
韩子期大脑空白,他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天黑,想把自己藏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谁也发现不到。
“我靠,人工河那边有人落水了。”
“什么什么?哪个班的?男的女的?”
“妈呀,我也看到了,吓死人了,我刚才在那边搞值日呢!”
“不是学生也不是老师,刚被人救上来,正哭呢,好像是个傻子,反正看起来不太正常。老大不小了,哭起来跟个几岁孩子似的,一直喊着要找弟弟。”
“就是个傻子啊,也不知道是谁家没看住,跑出来了。”
听着周边的闲言碎语,韩子期瞳孔骤缩,心脏停拍。
他容不得乱想,迅速来到人工湖边,错过一圈看人热闹的人群,韩子期疯跑过去,“哥,哥你怎么样?”
“弟弟,你怎么才来啊,哥哥刚才好害怕。”韩司君浑身shi透,身上还沾着泥,抱着他嚎啕大哭。
韩子期脱下外套,盖在韩司君松身上。
“天哪,这傻子是韩子期的哥哥吗?”
“他哥哥不是韩老师吗?之前还给他参加家长会来着。”
“我就说吧,他和寒老师长得一点都不像,怎么可能是亲兄弟。”
“那封信写的是真的了?”
“天哪写得那么离谱,起初我还以为是恶作剧呢。”
“原来他真这么可怜啊 ,好惨啊!”
“有点心疼,还要照顾傻哥哥。”
“你们一个个不上课干嘛呢!”远处传来熟悉又安心的嗓音,“回去上课去!”
“呀,寒老师,这学期您还教散打课吗?我要报名。”
寒亭松没理周围的同学,顿在韩子期身边,把两个人扶起,“走,先回去。”
说着,寒亭松脱下外套,盖在韩子期头上,“什么也别想,跟我走。”
韩子期被男人拉着,衣服盖在头上,只能从衣服下面的缝隙看到自己的脚。
寒亭松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对身边的人说:“你们快去上课去,八点了,别在这儿凑热闹。”
路过人工湖旁边的图书馆,寒亭松看到一双站在墙根的脚,却也没多逗留,带着两个人上了车。
“你…怎么来了?”车开出十分钟后,韩子期终于开口。
“我上班忘了带东西,回家后见你哥不在,就给他打电话。他说你让他去学校,我不放心,我就赶紧过来了。”
“我找我哥?”韩子期眉头紧锁。
“是啊。”韩司君仍哭哭啼啼的,“泽然弟弟给我发短信,说弟弟你找我,让我赶快来学校。”
“李泽然?”韩子期怔住。
“嗯嗯,是他给我发短信的。”
“手机给我看看。”
韩子期打开手机短信记录,最后一条果然是张泽言的短信。
「司君哥,子期让我转达你,让你现在迅速来学校。进了校门口一直往里走,里面有个人工湖,很美,你就在那儿等他,很急。」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