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之后,苏寒问:“你若是觉得可怕,那便放手,我会给她许一个好人家!”
“你是不是兄弟?是不是朋友?”云飞不乐意了。
苏寒不与他废话,淡声说:“现在,你先去将阿蝶衣叫来,阿蛮想见她,这事她既然不想让你知道,那你便装好一点,毕竟她是被父皇遗弃的,心里有怨恨也很正常!”
“诺,我会有分寸的!”云飞说罢,便忘记了自己想与苏寒说的事情,急急忙忙又赶回去了。
云飞刚走没多久,许久不曾进宫的淳于春城也来了。
“来了?”苏寒淡声问。
淳于春城淡然勾唇,笑着说:“是啊,许久不曾来宫里,五哥可还好?”
“母后的性子……”
苏寒的话没说完,便被淳于春城打断,他嬉笑着说:“今日我来寻五哥,是想求五哥下旨,让我与子越成亲,成亲之后,我想去西北。”
“你是在怪五哥么?”若只是成亲,苏寒一定会很爽快的答应,可偏偏春城说要去西北。
西北多是戈壁与荒漠,又时常发生战乱,说实话,苏寒并不忍心让春城去那里。
“五哥愿意牺牲自己的孩子救子越,我很感激五哥,可如今我真的不适合待在这里……”
这一次,苏寒打断了淳于春城的话,他说:“老八,母后对父皇爱得深沉,她只想替父皇守着这万里河山,我们不是她的孩子,在利益面前,她选择利益很正常,可你不能因为她,就要离开五哥身边,我说过,你与芳儿,我会永远带在身边,永远都不会让你们被伤害!”
这是他作为哥哥的承诺!
“可我愿意与子越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西北多动乱,我想替五哥去镇守!”淳于春城想要报答阿蛮与苏寒,他能想到的,只有西北。
“可是你想过没有,子越姑娘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你让她长期与你生活在大漠,她要如何适应?”
苏寒的话,让淳于春城怔忡,他喏喏地说:“五哥,她是愿意的……”
“她爱你,为了你,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被人下毒她也一声不吭,就是不想你被人胁迫,这样的女子,你让她为你去死,她都毫不犹豫,更何况,只是与你去大漠,我就问你,舍不舍得让她离开这富足之地,你若舍得,便递奏折给我,至于婚礼,下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去准备吧!”
这是兄弟俩第一次如此生疏的谈话,苏寒不得不佩服那人,他不过就是利用几个女人,便将苏寒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淳于春城躬身告退,苏寒看在眼里,寒在心上,他淡声说:“那人终于达到目的了,即便子越姑娘毫发无损,我的孩子也不曾被伤害,可我们兄弟,却已经不复当年。”
说罢,苏寒大步越过淳于春城,往内殿走去。
恍然间,淳于春城好像回到幼时,他母妃刚离开时,他的五哥,从不笑脸待人的五哥,破例对他微笑,并对他说:“淳于春城,你没了母妃,我也没了母妃,在这宫里,我们三个都是孤儿了,我会保护你与芳儿,所以,你别哭。”
“五哥,我与你一起保护芳儿!”
过去的誓言言犹在耳,可他却先要离开了么?
在明知道他五哥身边有人正在企图篡位的情况下,他就要避开皇宫的一切尔虞我诈,去大漠躲避么?
淳于春城的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显得那么孤寂,那么悲伤!
长街上。
一辆马车朝着皇城的方向驶去,马车上,唐云飞与阿蝶衣两人相对而坐,云飞看了阿蝶衣好几眼,才悠然开口道:“阿蝶衣,你……”
“我阿妹叫我去皇宫做甚?”阿蝶衣见唐云飞欲言又止,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憷。
“过来!”云飞温柔的说着,便对阿蝶衣伸出手。
阿蝶衣眼神一凛,淡声问:“阿妹是不是出事了?”
阿蝶衣不过去,唐云飞只好走过来,一把将阿蝶衣搂在怀里,柔声说:“阿蝶衣,我等不及想要娶你了!”
“你这人……”真是没脸没皮!
“我这人帅得人神共愤,毁天灭地,有幸遇见,你要好好珍惜,懂不懂?”云飞将阿蝶衣强行按在怀里,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阿蝶衣伸手环住云飞的腰,柔声说:“云飞,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与他相处这些日子,阿蝶衣深谙一个道理,唐云飞这人,看似不靠谱,其实心里挺有主意的,能让他如此举棋不定,又胡说八道,定是有事。
这事,会是她担忧的那件事么?
听到阿蝶衣的疑问,唐云飞的身体忽然变得很僵硬,他不自然的避开阿蝶衣的视线,淡声说:“什么我知道什么,难道你隐瞒了我什么?”
“云飞,我若是有心隐瞒你什么事情,那一定是我自己都不想面对,却对你没有半点伤害的事情,所以,请你相信我,也不要逼我好不好?”
阿蝶衣性子颇冷,说出这番话,她已经是大发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