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
钮皇后强颜欢笑:“本宫早知皇上对佟氏格外不同,但万没想到竟是如此上心……”
小钮妃愤愤不平:“姐姐,她佟清音凭什么呀?我进宫三年了,还只是个妃,佟清音进宫不过半年,就成了贵妃!”
“就是姐姐你,当年也是在妃位上熬了快两年才做的贵妃。佟清音何德何能,竟敢压过了姐姐!这不公平,不公平!”
钮皇后神情极是无奈:“温儿,这个世道本就是不公平的。不是本宫熬多少年,佟氏就也要熬多少年。”
“要说不公平,景仁宫的那拉氏、永寿宫的马佳氏、景阳宫的兆佳氏,还有延禧宫的张氏,她们都是侍奉皇上的老人了,且都有为皇上生育儿女,然至今仍只是庶妃。而你,尚未侍寝就是妃位。这你怎么就不说不公平了?”
小钮妃嘟了嘟嘴,言语里带了几分不屑:“她们怎么能跟我们比?我和姐姐都是著姓大族钮祜禄氏出身,是阿玛的女儿!阿玛生前战功赫赫,拜太师,册一等公,为辅政大臣,就是皇上见了阿玛,也是礼遇三分!”
“皇上对我们好,那是应该的!我们一进宫就身居高位,那不是本该如此的吗?”
钮皇后沉下脸来,低声呵斥:“温儿,你越发猖狂了,这样的话不许再说!皇上是天子,是天下全民的主宰,皇上看重我们,那是君恩浩荡,我们该心怀感激才对,哪能跟你似的还把这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了?”
小钮妃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钮皇后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妹妹,头痛得更厉害了,声音不掩疲累:“温儿,下个月你就满十五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让姐姐省点心?”
“阿玛已经过世,兄长们朝中根基未稳,我们钮祜禄氏本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偏你还啥也不知道,什么都敢说,亏得我还没让你侍奉皇上,否则要是在皇上面前露了出来,犯了皇上的忌讳,你是嫌钮祜禄氏一族将来的路还不够难走吗?”
小钮妃一听到“侍奉皇上”这几个字,桃花眼登时亮了,焦急道:“姐姐,好姐姐,我都听你的,我在皇上面前一定会乖乖的,绝对不乱说话!”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等我一满十五就让敬事房把我的绿头牌挂上去,你要说话算话呀。”
所以她说了这么一大通,妹妹关注的只是能不能如期给皇上侍寝一事?
钮皇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听话,不闯祸,不惹事,别去找佟贵妃麻烦,我自会信守承诺。”
小钮妃不甘不愿地应下来:“好吧。其实姐姐你不用担心的啦,佟清音现在是贵妃,而我还只是妃,我才不要见她,否则她要是记恨之前的事,仗着位份欺负我咋办?我才不会自讨苦吃呢。”
钮皇后笑着伸出纤纤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当谁都跟你似的仗势欺人?我看佟贵妃性情温婉,待人宽厚,不是那样的人。”
小钮妃轻哼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难讲的很。”
钮皇后笑着摇摇头:“那也不怕。有我在,谁敢欺负了我们温儿!”
小钮妃抱着钮皇后的脖子撒娇:“姐姐你最好了!温儿最喜欢姐姐了!”
景仁宫。
那拉庶妃听闻清音晋了贵妃的消息后,屏退了所有宫人,把自己关在房里足两个时辰。出来后,进房打扫的宫人看着一地的碎瓷片,噤若寒蝉。
那拉庶妃轻抚着大阿哥胤禔的金钱鼠尾辫,眼神里满是期待:“禔儿,你一定要争气呀,要把你的兄弟们通通比下去!”
“额娘的未来,可全都指望你了!”
五岁的大阿哥有些懵懂地点点头。
永寿宫。
“阿青,听说佟妃娘娘现在已经是贵妃娘娘了呢。”马佳庶妃的贴身宫女阿绿说道,“也不知我们小主什么时候能有个正经位份。”
阿青神情有些不满:“皇上真是偏心太过。贵妃娘娘一进宫,皇上就专为她重修了承乾宫。两个月前才刚侍寝,如今就又晋了贵妃。”
“而我们小主,进宫快十年,为皇上生育过四个小阿哥和一个小格格,如今肚子里这个也快生了呢,却还只是个庶妃。”
阿绿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阿青你轻点声,别提小阿哥们的事,小主听到了又要哭了。”
马佳庶妃之前生的四个小阿哥,承瑞、赛音察浑、长华、长生,尽数早夭。马佳庶妃四度丧子,哭得眼泪都快干了。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间就已显老态,面容也长年带着哀怨。
所以在永寿宫,那四个小阿哥的事是禁忌中的禁忌,是宫人们小心翼翼绝不敢提及的。
阿青半捂了嘴,小声道:“我也是一时嘴快,以后不会了。真希望小主这一胎是个小阿哥,好让小主走出之前的Yin霾。咱们荣宪格格当然是个好的,但终究小阿哥才是小主终生的依靠。”
阿绿虔诚地朝天磕了个头,拜了两拜:“希望老天保佑小主,让小主得个身强体健的小阿哥。小主受的苦已经太多了,请老天爷垂怜,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