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夷凉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大概是在鸡鸣时分,他果然有点发烧的症状……叶舒慈还在睡觉,听那均匀的呼吸声,看来不会那么容易醒过来。
他出去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去买了可以遮住口鼻的帕子,要是传染给叶舒慈就不太好了。买完之后他顺便去医馆看了看,医馆竟然还没开门,他就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坐得昏昏欲睡,终于,半个时辰后,有人过来开了门。
柳夷凉刚刚站起来,就因为头晕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他试了试没有成功爬起来,反而意识越来越模糊,只听见耳边有人不停再喊:“这位公子,醒醒,醒醒——”
他最后醒来的地方是医馆的床榻上,旁边坐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有些发愁地看着他,看见他的眼睛睁开了一半,连忙喊:“星星姐,他醒了!”
凌星刚刚看完一个病人,正月里,她的医馆并不忙碌,她腾出了空就掀开帘子进去看这个今天第一位来排队的病人了。
她刚才给他看过了,看出了两个毛病,其一自然就是明显的风寒症状了,这倒好说,她已经给他抓好了药,回去吃个七天基本就没问题了,其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摸出滑脉这种脉象,只能等他醒了再问问具体情况了,虽然不太可能,但如果真的是怀孕……她得换一种更加温和的治风寒的药。
凌星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低头看着他:“望月,你先去前厅看着,如果有人来就先让他们等等。”
小姑娘姓顾,她父母上个月送她过来,想让她跟着凌星学医,顾望月的爹娘包了个红包给凌星,没多少钱,带这个小徒弟其实不太划算,不过凌星最后还是同意了,纯粹是看顾望月看着有些可怜。
望月有点担忧地看了柳夷凉一眼,就去了前厅。
凌星见望月走了,就对柳夷凉说道:“风寒的药给你抓好了,这位公子,你的脉象有点像女子怀孕的脉象,所以我不太确定这风寒药会不会出问题。如果……”
柳夷凉以为自己幻听了,他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凌星重复了一遍:“你的脉象有点像女子怀孕的脉象。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具体情况,我可以帮你再重新看一遍。”
柳夷凉这才听清楚了她的话,他否定了怀孕的情况:“不可能,我又没有来过月事。怎么可能怀孕。”
凌星疑惑:“所以你是扮了男装的、没有来过月事的女子?”见柳夷凉变了脸色,她停下了猜测,“请这位公子如实以告,不然我也没有办法为你解决这个问题。”
柳夷凉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女性医师让他更加放心一些,他就零零散散地捡了一些话告诉她,包括自己的身体情况以及自己和一个男子经常会发生关系,最后一次是一天前。
凌星越听,那秀气的眉越是紧蹙,不过她最后还是调整回了正常的神态:“原来如此,我行医多年,确实听闻过此类病症。另外,即使从来不来月事,也是有怀孕的可能性的,虽然极低。这样吧,我给你换一副更加温和的风寒药。现在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就是怀孕两个月左右,一种就是假性怀孕。我再给你开一副别的药,和风寒药可以一起喝。如果是怀孕,那此药有安胎之效;如果是假性怀孕,此药会催ru,也会帮助你恢复正常的月事。”
柳夷凉听完这话,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说他不该随了叶舒慈,之前几个月经常不带鱼鳔就开搞,他谢过凌星大夫,然后取了药、付了钱,回去了。
他在熬药的时候,叶舒慈非要凑过来瞧:“小柳儿,为什么蒙着脸,让我看看你的脸好不好啦。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好早好早,没看够。”
见他想伸手来掀蒙面的布,柳夷凉拍了一下他的手:“我染了风寒,不想传给你。我在熬药,别闹我。”
叶舒慈缩回手:“哦,这样子啊。那我帮你看着药吧。”
于是叶舒慈就和他一起蹲在灶台边烤火取暖:“风寒还要喝两副药啊。我可不喜欢喝药了。就你,每天灌我喝。”
柳夷凉看火光映着叶舒慈的傻笑的脸庞,如今这种“木已成舟”的情况,他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和一开始的时候那样,特别抗拒怀孕这件事,如果真的是怀孕了,那也是一条小生命,叶菰初一年回来一次,他可以把叶舒慈的孩子生下来,然后找个想要孩子的人家,让他们养着,他每年送点钱过去就好。只要不要让孩子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就可以。这样的话,等叶舒慈恢复记忆,大概不会承认孩子,也找不回孩子。
如果是假性怀孕……不用如果,七天后已经出了结果。那天他的风寒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了,大早上的起床,照样要出去先给叶舒慈做点早饭。
他还迷迷糊糊地在灶房站着给叶舒慈做早饭呢,叶舒慈就揉着眼睛站在灶房门口轻轻“啊”了一声:“小柳儿,你衣服后面有血。”
柳夷凉确认了,他是假性怀孕,因为他真的来月事了。他活了十八岁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幸好那天在医馆的时候顺便还买了一条月事带。
叶舒慈自告奋勇要给他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