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阿斯朗的勇士们被押送到了石窟监狱里。厄特金的监狱不大,是长条形的,充斥着一股动物粪便的味道。最深处有两间三面石壁的房间,被铁栅栏关着。其他的房间则只是由低矮的木栅栏隔开的开放式房间,是兽人们用来存放动物用的,更像是猪圈,羊圈,牛圈的混合体。
牢房不仅拥挤而且充满异味。队伍里除了穆朗和艾弗外,都是没有经历过去年那场战争的年轻人,没吃过什么真正的苦。此时眼里充满着惊恐与不安,下意识地挤在一起。德尼斯的下半身没有感觉了,他身边的人试图关心他,但他微微摇头拒绝沟通,在忍着眼泪。艾弗在铁栅栏旁,一边敲打栅栏,一边大声喊人。
“艾弗,不要喊了……万一兽人又过来了怎么办……”斯万发着抖说。
“妈的!叶达还在他们手里,当然要喊他们过来,我要见他们的王!”艾弗的话被一串咳嗽打断,接着又拼命敲打起栅栏来。
“可你就算见到了他,又能做什么……还不是得遭殃……”斯万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穆朗的肋骨断了,每吸一口气都刺痛不堪,但强撑着坐得挺挺的,不让同行者看出他有任何事。他目光如炬地快速思考了片刻,说:“大家带在身上的行李还在吗?都拿出来,看看有什么可用的。”
虽然牢房里气压很低,但大家还是照做了。努力挪出了一块空地,将每个人的随身小包裹打开。他们整理出了大约三天的干粮和水,三把小刀,一些打火石和药品。穆朗四下看了看,目光在身下的干草上停留片刻,抬眼,说:“必须要把叶达救回来。我有个主意。”
穆朗把他的计策简单说了说,众人迟疑——这么简单粗暴真的能行吗?
“会不会把我们自己给烧死?”伊恩问,“万一门口没人怎么办?”
穆朗:“赌一把。对兽人来说,食物就是一切。以那个新王的风格来看,不太会放着这里不管。为了防止偷盗,门口肯定有守卫。他们虽然不理会我们,但如果家畜出事了,不会放着不管的。但也不是没有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如果我猜错了,我们全都会被烧死。猜对了,也不一定能把叶达救回来,但至少有一线希望。投票吧,愿意干的站起来。”
说着,自己站了起来。众人仰头看穆朗,灰暗的眼瞳重新有了光彩。他那金绿色的淡色眼珠在那张黝黑的脸上,就像黑夜中的两颗启明星。他们还是少年的时候就仰慕着穆朗,他的身上有一股力量,就算是在这恶劣透顶的环境中,只要他仍然Jing神抖擞,他们就能相信一切还有希望。
艾弗走到了穆朗身边,与他站在一起。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男青年。最后,连斯万都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德尼斯向旁边的人伸出手,试着要站起来。穆朗阻止他:“好了,我懂你的意思。”
艾弗毛躁地说:“既然都同意,那就快点干!叶达那家伙连女人都没有过,怎么能让他这么死了!”说着又捂着嘴咳嗽起来,他咳完看看掌心,面色微一变,接着说,“我来干。穆朗受伤了,其他人都还是毛头小子,我最合适了。”
穆朗:“不。我来。赌他不会杀我。”
艾弗嗤笑:“你可真是个赌徒!”
穆朗也对他一笑,随即说:“我来点火,你们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就可以了。”说着抓起一把干草和火石,几下点着了那把干草。他将手伸出铁栅栏,利用腕力将干草朝着隔壁的牢房扔。那团草太轻,落在了地上,火苗熄灭。穆朗马上找了一块布料缠住干草,再次点燃,用手护着等火势起来,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一下,着火的干草准确地掉进了隔壁。穆朗又重复了几次,不一会儿,烟就越冒越大。他们将袖子沾shi捂住口鼻,紧张地侧耳倾听,隔壁先是出现了凌乱的踩踏声,一会儿,家畜们都惊慌地叫了起来。烟弥漫到了他们的房间,就算捂着口鼻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勇士们齐心协力地呼喊起来。穆朗则站在铁栅栏前,死死盯着前方的路。烟雾已经变得非常难忍,离他们近的家畜都发出了极大的动静,但火势还没有蔓延到远处,门口似乎还没什么动静。如果火势蔓延得那么慢,可能比起吸引兽人过来,他们会先被烟熏死。他慢慢捏紧了拳头。
“咳咳咳!”
突然,隔壁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咳嗽声。
“谁!”“隔壁有人!”青年们惊呼。
“你们可真是不要命啊!”那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说的是人类语言!
“真是的,本来只想看热闹,但再不管的话连我也要被你们害死了!”那女性的声音听起来清亮而又嚣张,“这个就算送你们了,真不想免费!”
呼喊的男青年们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隔壁房间的方向。他们进来的时候就观察到这里有两间牢房,没想到隔壁是有人的。
紧接着,他们就睁大了眼睛,楞看着发生的一切。先是一阵强烈的风从隔壁涌出,掀起一大股气流。那股气流一路卷席着干草,形成一股看得见的风,穿过着火的动物房间,带着烟与火,直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