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过他……”华临有个很Yin暗的猜想,“你说他会不会是有枪手?我就是觉得他肯定没那水平。没道理我现在都写不出来的东西,他能写出来,也太伤害我了吧?他那样子就不像会读书的啊。”
薛有年微微皱眉,想了想:“我看过他发表的东西,确实可圈可点。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谁有那么高的水平,其实也不太可能轻易为了点钱给他当枪手,拿来给教授的话,都能直接收入门了。倒不如换条思路,他家有制药公司的背景,也许那些确实不完全是他的观点,而是他家实验室里研究了很久的数据,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不过这些暂时我们是说不清了。”
华临摩挲着下巴,说:“万一是他给的太多了呢?万一枪手正好急缺用钱呢?”
薛有年被他逗笑,眉头舒展开,但很快又严肃起来,说:“你说的确实有可能,不过我们没有凭据,你就不要再对任何人这么说。那个人心胸狭隘,万一又因此记仇就不好了。但学术造假这种事确实令人愤慨,我会私下注意的。”
华临点点头,当时俩人也就没再怎么说这事情了。
直到六年后,那脑残偷、抢、骗、总之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把别人的学术成果占为己有的事情因为某件意外而一股脑地被揭露了出来,连带他家的制药公司也因为一系列相关的违规Cao作、使用禁用成分等事情而遭到了官方严查,那脑残和家人在牢里吃团圆饭,那时候已经知道了薛有年真面目的华临才意识到,原来薛有年在这等着呢。
不过这是后话了。
当时,虽然那个脑残的事情算是解决了,薛有年向华临保证绝不会再发生,并且华临也搬出寝室,长期和薛有年吃住在一起,甚至上学、放学、去图书馆,薛有年都尽量挤出时间陪他一起,但华临还是很怕。
他的应激反应很强烈。
有一次,他和薛有年去公园野餐,正好好地说笑着,忽然见到旁边一人的冰激凌掉到T恤上,弄得衣服脏兮兮的,他顿时脸一白,胃里开始翻腾。
华临急忙捂住嘴,低着头大口呼吸,许久才缓过来,轻声说:“没事。”
薛有年轻轻拍着他的背,叹了声气:“要不换一位心理医生。”
华临摆摆手:“咱们都知道这种情况看心理医生其实也就是个辅助手段,现在这位挺好的,只是我需要点时间。”
事情没有就此结束。
只要有丁点不对劲,华临就浑身难受,无法自控地拿酒Jingshi巾反复消毒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隔一会儿就漱个口,如果在家就还要洗澡,恨不能把自己搓下一层皮来。
为了搓厉害点,他跑了大半个城市找正宗东北搓澡巾,实在没找到,高价请国内的朋友给他寄过来。他对自己这种行为很无语,但他真的没办法,只能放纵自己继续发神经。
薛有年一开始只是劝他、陪着他看心理医生,直到某天,华临吃着吃着饭就发作了,上楼去漱口洗澡。
他衣服还没脱呢,薛有年在浴室外敲门:“临临,开下门。”
华临忙说:“我没事,就洗个澡,这事不能急,慢慢来。”
“你先开下门,听话。”
华临犹豫一阵,叹了好几声气,还是去开了门,强颜欢笑道:“真没事,再给我一点时间。”
薛有年的脸色很难过,皱着眉头看了他几秒,拉住他的手腕:“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华临跟着薛有年出去,坐在床沿上,无辜地看着他。
薛有年叹道:“你不能这么下去了。”
华临心想:我也知道啊,但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比你还不想这样啊。
薛有年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让我试试吗?”
华临不解道:“试什么?”
薛有年说:“治疗你的心病。”
华临自己是未来要当医生的人,他绝不讳疾忌医,也很信任薛有年,闻言就笑了:“行啊,我肯定愿意啊。”
薛有年犹豫了一下,斟酌着慢慢说:“方式可能会令你有点惊讶。你能完完全全地信任薛叔吗?”
华临惊讶道:“为什么这么说?什么方式?不是电击吧?!”
他以前听他爸妈在家激情痛骂过庸医或骗子用电击给人治网瘾之类的社会新闻。
除了这些社会新闻,华临还知道以前中世纪欧洲这边喜欢放血治病,甚至还有给人开颅锯脑骨来治同性恋的……
就算是薛叔,如果想要搞这种,他也还是会坚定拒绝的!
薛有年本来挺严肃的,听他这么说,没忍住笑了一下:“你这么一说,让我觉得我的治疗方法确实不值得惊讶。”
华临松了一口气:“不是那样就好。你就直说吧,别吊我胃口。”
薛有年沉默了一阵才说:“脱敏疗法。”
华临怔怔地看着薛有年,意识到他的意思后,本能地躲了下:“别闹,薛叔,你先去吃饭……”
薛有年一只手摁住华临的肩膀,刘海落了几缕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