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诗城第一个发现他醒了,惊喜地笑道:“有年!你没事吧?林藻,有年醒了!”
林藻也急忙出声询问,但薛有年的眼里只有华诗城。
华诗城看薛有年冷得直哆嗦,赶紧把自己外套脱了裹他身上,扶着他坐起来,一把抱住,使劲儿搓他胳膊:“别怕别怕啊,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们都在,我跟林藻都在,啊。”
薛有年靠在他怀里,冻僵的身体逐渐温暖起来,只觉得十分安心。
……
薛有年把下巴贴着华临的脑袋,轻轻地搓他的胳膊,像梦呓,低声而缓慢地说:“别怕别怕啊,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在,薛叔在,啊。”
过了好一阵子,华临逐渐平静,但他仍蜷缩在薛有年怀里,时不时打个哭嗝,还有点发抖。
薛有年搂着他,低声问:“临临,我们先回去,好吗?”
华临小幅度点头,又过了几秒钟才回神,尝试着起身,但脚是软的,根本走不动路。
薛有年犹豫了一下,直接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华临觉得自己应该觉得丢人的,都这么大个人了……
但是他确实在那一刻只觉得安心。
开车回去后,薛有年没问华临是否可以走路了,直接将他抱进了家门,抱到了楼上,这才打算放下。
华临却还不肯,嘟嘟囔囔地撒娇。
薛有年低头看着如此依赖自己的少年,心里也很温暖。
他想起华诗城为了亲人的去世而难过、疲惫而依赖地靠在林藻肩上的样子。他很羡慕,甚至是嫉妒林藻。
在这一刻,薛有年摸着华临的头发,竟然产生了一种两人相依为命的错觉。
他知道这是错觉,但这是他仅能得到的来自于华诗城的替代品的温暖。
他知道自己很可怜,或者该说可笑。他只能得到一个赝品,也只敢触碰这个赝品。
薛有年轻声安抚了华临好一阵,终于华临肯松手了。薛有年起身去给他放了热水和浴盐,让他泡个澡放松一下。
华临没心情泡澡,敷衍地洗了几下就赶紧穿上睡衣出来找薛有年了。
薛有年在书房里打电话,向那边解释和道歉。他当时接到了警局的电话就立刻赶回来了,那边活动还没结束。
华临看着他打完电话,不安地说:“对不起,薛叔,我给你添麻烦了。”
薛有年回过身来,笑了笑:“没事,别说这种话。”他走过来摸了摸华临的头,“这段时间没吃什么东西吧?脸色很差。”
华临犹豫一下,挑了两件导致他反胃的事情告状。
薛有年的眉头微微皱起,忍耐着怒气安抚他:“没事了,别怕,薛叔解决。走,薛叔先给你做大餐吃。薛叔做的你总不怕了吧?”
华临笑了笑,摇头:“不怕。但是,你是不是还有事忙啊?不要紧吗?要不然你再赶回去……”
“没事,”薛有年温柔地看着他,“没有事情比你重要。”
华临鼻头一酸,又哭了,抱住薛有年不撒手。
薛有年轻轻拍着他的背,叹了声气:“我希望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但如果,我说如果,万一,临临,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你不要管薛叔在做什么,立刻告诉薛叔,好吗?”
“我没想到他们会直接暗杀我啊……”华临抽抽噎噎地说,“前面那些是恶心人,但没有生命危险,我就想着等你回来再说也不晚……”
他要知道会有这一遭,他都不用告诉薛有年了,直接买机票回国了好吧!好端端一个书读成了恐怖片,还读什么啊!
“你任何伤害也不能受。”薛有年安抚地摩挲着他的后脖颈,轻声说,“临临,答应薛叔,好吗?”
华临犹豫一下,在他怀里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薛叔,我想回国。”
薛有年叹道:“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华临小声反驳:“可以……我就不信在国内他们还敢这么搞我。”
“他们以后不会再伤害你了,临临,你相信我,我会解决这件事情。”薛有年温柔地说。
华临不是很相信:“你要怎么解决啊?”
就算再厉害,可也跟解决这种事情没有关系吧?除非是□□意义上的“厉害”,但薛叔显然跟那些乱七八糟的没有半点关系啊!
“我有我的方法。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逃避。”
薛有年的手掌从华临的后脖颈往下滑,拍了拍他的背,缓慢而温柔地说,“逃避或许能使你一时松口气,但其实问题没有解决。这件事情会长久的、甚至终身地令你如鲠在喉,它不会随着岁月消失,反而会随着岁月逐增,像疯长的水草,最终令你再也呼吸不过来,再也摆脱不掉这个心魔,甚至,可能,做出最初的你绝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做的疯狂的、罪恶的事情。”
薛有年垂眸望着自己搭在华临背上的手。
他用这双手救过人,也用这手抽过竟冒出了那么疯狂而罪恶的想法的自己耳光,而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