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玟微微扯了下袖口,用柔软光滑的布料遮住微微抽动的大拇指,流云般的触感拂过皮肤,他轻轻吐出口气,冲对面的阮郁露出一个笑。
“那么……阮上仙,在下就先告辞了。”
杨思玟生着张俊逸清朗的脸,气质温润,让人易生好感,极少有人能在他一笑过后还能冷漠以对的。然而对面的人却好似有一副冷淡心肠,长睫微颤,雪白的脸颊仍向着人界峰峦间缠绵的雾气,薄唇紧闭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杨思玟站起身,冲三三两两坐在亭阁的仙人们一拱手,转头离去。几位仙人彼此对视一眼,也都纷纷告辞,跟上杨思玟的步子。几个人的队伍异常沉默,都在凝神匆匆赶路,直到赶出足够远的距离之后,姿容尚小的一个才忍不住出声:
“杨兄,这阮郁上仙,也太过目中无人了些。仙尊本来是看在他下界除妖斩魔有功,叫各位仙君来为他庆祝,结果他怎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只顾看风景,别人跟他祝贺也不应,亏得我……杨兄还给他准备好如此丰厚的贺礼。”
虽然嘴上说着,但这年轻仙人的眼中却透出一缕意味复杂的神情,夹杂嫉妒愤恨和不明缘由的思慕,带着晦暗不明的暧昧粘腻,显然不是如嘴上所说对那人只有一腔不满。
毕竟,那可是阮郁啊,仙界之中有谁能不对这实力强大,俊美飘逸,有上古大神大仙之姿的上仙怀有爱慕之心呢?
只是,这华美无俦的花儿是朵生在云颠的高岭之花,所有隐晦的、显着的讨好都不曾得到回应,阮郁黝黑的眸中仍未倒映出任何人的身影。
“你这可就俗了不是?”另一人笑眯眯道“阮上仙仙法高深,是仙尊的左膀右臂,以除尽天下妖邪为己任,怎会看上这点腌臜之物?反倒是我们拿这些灵宝来才是轻薄了人家呢。”也不知是讥讽还是自嘲。
杨思玟深吸口气,道:“行了,阮上仙是什么性格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这回送的东西不和心意那就下次再挑,阮郁得仙尊宠爱,以后庆功宴只会多不会少,机会还是有的。”话音刚落,连自己也感觉到一丝酸溜溜的意味。在众多爱慕者苦苦追求而不得之后,一个传言就暗地里流传开来:阮郁之所以一直不接受其他追求者,是因为他早已成了仙尊的禁脔。他会在众仙散尽之后,温软地躺在仙尊怀里,如绸乌发被雪首压在仙尊臂上,下颔扬起,与修长脖颈连成一道饱满弧线,shi热红舌自朱唇中探出,层层衣袍之下,是被仙尊打上独有印记的如玉身躯。
这传言本来都被当做是蜚语,杨思玟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然而,这传言俞传俞烈,其中细节被不断丰富,有人说曾亲眼看到仙尊在寿宴时将手探入坐在身侧的阮郁领
中,手指拧捏着他淡粉色的ru首,直至那两粒变得红肿,像两枚樱桃把里衣顶将起来,素白丝绸透出玫红色,又微微上翘,从松散的领口中可窥得一见,嫣红色的尖上坠着两只镶银玉环;也有人道在某次庆功会后,仙尊将阮郁推倒在残席上,解开阮郁身上沾着妖魔血迹的战袍,一举插入因宴会上的亵玩而shi润的xue里,阮上仙的呻yin声,实比那仙娥弹奏的仙乐声还要妙上三分。久而久之,杨思玟他们也不得不有几分当真,再回想起阮郁对他们的不假辞色,心中更是嫉恨愤懑。
正郁郁不满之际,一人忽道:“杨兄,说起来,你前些日子得来的那块美玉,怎么样了?”
他说的这块玉,乃是杨思玟偶然间所得。杨思玟在某次下界之后,由一座仙崖处的通道自人界登上仙界,发现一旁仙池边有一块人高的顽石,灰扑扑的的岩壳发着蒙蒙的光,如果不是他恰好在晦日里登上这座仙崖,只怕也是看不出来的。
将顽石厚厚的岩壳劈开,里面是一块小臂稍短的白玉,想来是此处通往下界,人间的风尘烟火将这块玉覆盖,美玉蒙尘,尘土经泉水露珠的滋润后形成硬壳,越积越厚,终于变得足有一人高,外表也与平常石头没什么两样了。这玉通体纯白无暇,玉色通透,隔玉视物如蒙白纱,朦朦胧胧似在仙境。更妙的是,这玉带着点人形,粗一看仿佛一个白衣仙人执剑而舞,不知是天生还是因为临靠仙界所以富有灵气,比凡玉更加灵动而出尘。
杨思玟一见到这块玉,脑海中便浮起一个身影。
他将这块玉带回府邸,日日夜夜Jing心雕琢,满腔爱而不得的爱与欲倾泻进去,竟得到一个与阮郁有八分肖似,三分神似的玉偶。说话这人上次见到这块玉,已经是临近完成了。他当时见到玉,眼前便浮现出阮郁的风姿,一时间如痴如醉,愣愣地盯着看了好久,还忍不住上手把玩,只觉这玉触手温软,宛如在抚摸着阮郁的身体,肌肤在手指摩挲之下皮肤泛起淡淡的chao粉色,心中自然惦念不已。
听到这句,其他人不禁来了劲,纷纷应和道:“对啊,杨兄,你前些日子可是一直在念叨着这玉呢,说它多难得能得阮上仙三分的神采,早知道咱阮上仙的气质上乘,最难拿捏,仙尊叫工匠雕的玉像可是只能在面貌上沾点本尊的样子,送的画像也是徒有其形,可得叫我们好好见识见识啊。”
杨思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