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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加纵欲的后果严重,霍家骏睡醒坐起身时,脑袋像被碾过般剧痛,弄得他浑身上下冷汗直冒。他撑着床沿喘了会儿气,额头沁出来的汗滑进眼睛里有稍许刺痛,闭着眼睛在床头柜摸索一阵,却没找到纸巾,还碰翻了几件东西,心头一时火起,抬掌往台面上一把扫了过去。
放置在床头柜的摆件叮叮咣咣掉在地毯上,那支空掉的高脚杯也在其中,不过它似乎不像其他东西那么幸运,Jing湛的工艺使它更加脆弱,滚落时似乎嗑在了什么东西上,清脆的“咔嚓”声后,便裂成几块毫不值钱的碎玻璃了。
玻璃碴子有两块不巧落在霍家骏的拖鞋上,霍家骏嘴里骂了几句脏话,打算从另一边下床,刚刚拧转身,冷不防对上了一双圆睁着的眼睛。
刘昇醒了。大概比霍家骏早醒差不多一个钟头左右,作为警务人员他的作息一向很有规律,除了通顶值夜班补觉外,差不多每天睡六个小时就会准时醒过来,今天也并不例外。等候霍家骏睡醒期间,刘昇试过在身边找些能够解开扎带的利器,不过靠近他那边的矮柜里只放着几只看起来是他十几倍年薪的名牌表,兴许表带够锋利可以割得开扎带,不过他可不会冒着损坏它们的风险拿来自救。
所以刘昇只能滚回来继续躺着,一边回忆昨天霍家骏说过的话,一边静静等候他睡醒。
——“放心,会补偿到你满意为止。”
——“赔偿金的事我说过一定算数。”
刘昇对这两句话印象很深,可能因为霍家骏反复强调赔偿,而且两次都是一副笃定能给足让自己不报警起诉他的价格的样子。原本作为警察来说,刘昇绝不该姑息霍家骏的犯罪行为,但事实上他稍稍一想到报警后将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便完全打消了起诉的念头。
发生这样的事,他没有勇气承受公之于众的后果。
他,一个三十四岁的军装巡逻警员,毫无还手之力地被男人强jian,而这个强jian犯还是鼎鼎有名的商界新秀,O记追了两年的社团龙头二世祖,这种新闻的诱惑下,相信毫无底线的媒体会在第一时间把他扒得干干净净,而他也会被永久地钉在警界的耻辱柱上以供瞻观。
他不想成为全香港的饭后谈资。而且……他其实很需要钱。
在调回大埔之前,有次和谭士廉出来小聚,谭士廉无意间提到在某次案件调查中认识了一位很有名的脊柱外科医生,刘昇留意下来,曾托谭士廉帮忙打听情况,预约上之后带着母亲去面诊,重新做过详细的检查后,医生给出的结论是有最新疗法可以医治,恢复行走的概率能达到90%,但花费很高,就算将大埔这间他和母亲目前正住着的三四百尺的旧屋卖掉也不一定够全部的医药费。
原本他主张卖掉房子,拿上这些年的积蓄,不够的还可以四周围借一些,警察的工资稳定,慢慢还完也有希望,但妹妹不同意,风风火火冲到医院指着鼻子骂他想侵吞家产。他知道妹妹和妹夫现在的经济条件很宽裕,好像是经营着一间酒店,应该有能力承担这笔钱,但两个人除了轮番上阵对他恶语相向外,其他事只字不提,后来连母亲都说没必要再治,强行离开医院,这事便只能作罢。
而现在,躺在他身旁均匀呼吸着,睡美人一样漂亮的男人,昨晚在对自己施暴后说可以给出满意的赔偿。
实话说,刘昇心动了。
任何人此情此景下大概都很难不为这样的条件心动。他想要的赔偿金额对霍家骏而言九牛一毛。不过警员私收大额钱款是会被ICAC追踪到的,这件事不是简单的私下了结赔偿那么简单,还有一定的风险在,但如果能处理得好,一切烦扰他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至于自己,被强jian还是被毒打、侮辱,实际上是没什么分别的,他受得多了,再加一个霍家骏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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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骏不是很想和刘昇以这种方式长久地对视,头痛愈演愈烈,他心底的烦躁抵达转化成暴躁的临界,随时可能出手伤人。但刘昇偏偏丝毫不懂得看人脸色,目光捉着自己的脸不放,霍家骏只能被迫看着这张相貌距离中规中矩都还稍显勉强的脸,强自压下怒火,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刘昇动动嘴唇,又清了清喉咙,才艰涩地、一字一字缓缓道:“霍家骏,袭警、强jian,加上非法禁锢,你猜会判几年?”
这话霍家骏听着有些发笑,哼了一声,并没回应。没想到这个丑男人还有心情跟自己演戏,他倒想看看这人胆大包天冒充警务人员,后面要怎么才能编得圆。
刘昇心里当然很清楚霍家骏不会相信,只可惜证件应该在昨晚跑去搀扶霍家骏时不小心弄掉了,没法拿出来即时证明身份,不过他想了想,报了串数字出来。
“PC52155。”
“我的警员编号……你打电话到警署,可以查得到。”
霍家骏视线在刘昇脸上逡巡了一阵,面色逐渐变得不太好看,随后他从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拾起手机,敲了一会儿屏幕,片刻后又瞥了一眼刘昇,刘昇这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