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成碧尚未完全清醒,便被下身异样的感觉攥住了心神。似乎因他醒来,体内那东西还动了一下,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yin。有温热的气息吐在脸上。
李成碧睁开眼。不出意外眼前是他那个便宜侄儿的脸。他抓住那人乱动的手:“你干什么?”
“给你上药啊。”对于这人的拒绝,李越泽从来不放在眼里,不如说,正是因为这人的抗拒,才显得更有意趣。他当着人的面把手指抽出来,就着这只手去拿床头的布巾,那手便随着他毫不避忌的动作在李成碧面前晃了又晃。
那上面还沾着从他体内带出的粘稠的ye体。
李成碧脸色铁青。
却见李越泽擦净了手,转而拿起另一瓶药,倒了一些在手指上揉开,就又往他下身探去,李成碧惊得一把抓住他:“你还要做什么?”
“七叔,药还没上完呢。”李越泽垂眸看了一眼被抓住的手,那人因为紧张十分用力,指甲直接嵌入了自己的手臂。
“……我自己来。”两人僵持了一阵,李越泽虽然被他抓着手,没有别的动作,但是却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样子,李成碧明白他以羞辱自己为乐,如何肯错过这样的机会,徒劳抗衡也是无益,只是他实在屈辱得很,短短四个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牙缝中挤出。
李越泽竟也不坚持,微微侧了身子另一只手取了药瓶给他,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被抓住的地方一眼:“七叔可真是热情。”眼见他没有别的举动,李成碧缓缓松手,那手臂上赫然几个深深的月牙印,正从破皮的地方渗出血珠来。
小野猫。
李越泽无声笑了一下,见那人握紧药瓶,却没有动作,脸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地难堪。
被人饶有兴致地盯着,李成碧做不出换药的事,这种事实在私密,李成碧脸色红了白,手在被褥底下捏紧了药瓶:“我们谈谈。”
“好啊,你要谈什么?”
“你究竟要做什么?”这个问题从第一天他就想问了。
“这句话我倒是要问问七叔,七叔掌家以来,李家的产业便有减无增,”李越泽笑容微敛,细细数道,“荣盛十二年,西郊庄子起火,同年,一店掌柜李兴贵患急症暴毙;荣盛十三年,抵押西郊田产摆八百余亩,变卖庄子三所;荣盛十四年,变卖城东铺子两间,抵押田产四百亩……好巧不巧,这都是我父亲在世时打下的产业,怎么到七叔手上,竟全都丢了呢?”他语调虽轻,目光却逼人得紧,直勾勾地望进那人的眼底。
“七叔想要做什么呢?”李越泽声音越发轻了,只是落在李成碧耳中却有如惊雷。他藏在被子底下的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就算这人亲口承认已经取代自己成为新的李家家主,但是他把自己掳来也不过过了三天的时间,短短三天,他究竟如何打听到的消息,他如此事无巨细地调查陈年旧事,那么,当年那事,他究竟知不知道,又知道多少?
“很多。譬如,荣盛十年,六月,西窗阁……”李越泽开口道,原来李成碧心绪激荡之下,竟不觉将自己的疑问说出了口。
李越泽一边说一边仔细地打量李成碧的表情,不肯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而那人的脸色随着他吐出的字词一点点地变得惨白,直到听到那个地名,全身无可扼制地一颤,不敢置信地摇着头,打断了李越泽的话:“不可能!”当年知晓那件事的人已经叫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少数漏网的也派人悄悄处理了,李越泽怎会知晓,他绝不可能知晓。
李越泽却偏偏要打破他心里最后一丝妄想:“我在说什么,七叔心知肚明。”
那完全是一场意外,那时候,没有一个人想到,李家所有人的命运,都因为这场意外而急转直下。
李越泽过后不止一次在想, 倘若当初,他不曾偷偷藏在马车底下,跟随父亲和七叔去西窗阁就好了。
当年,夫子难得给小小的李越泽放假,李越泽一回来,便看见门口声势浩大的停着马车,车后跟着一列骡子,都驮着满满当当的东西,看样子不同寻常。他问了门房,门房说是老爷跟二爷要一同去置办西郊的庄子。
西郊?就是七叔说的,最近新凿了一汪温泉,还养了两只大丽宝驹的西郊?七叔明明说要带他同去,都是骗人的!
李越泽气鼓鼓地想到,他是不肯轻易善罢甘休的性子,眼睛咕噜噜一转,就打起了别的主意。那马车宽阔,定然有他容身之处,到那时候他就偷偷藏在马车里,等到了地方,他就悄悄跑出来,吓七叔一跳,还要控诉他为什么不带自己一起玩,这样,这样就可以骗七叔给他买更多市面上新出的小玩意儿了。
小李越泽越想越得意,他爬上马车,看着门房焦急的脸色,老气横秋地威胁道:“你不许告诉父亲,不然我就将你赶出去。”
李越泽算盘打得好,但是上了路不多时他便在马车上睡着了,醒来已是暮色四合,马车就停在庄子里,却没了那两人的身影。
他一间房一间房地找过去。
然后看到了这辈子也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