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与欲念究竟是怎么在一朝一夕的相处中爆发出来的,塞缪尔已经不记得了,但对他而言与弥赛亚相处的不到十年的时间却正是他短暂的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正如那些被他自己批为“过分浪漫,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小说中的主角,带着华丽的咏叹调,歌唱一般感叹出“这幕场景我将永远不能忘怀”一样,尽管他没有这么夸张,但也曾无数次在夜里惊醒,冒着冷汗点燃房间里全部的蜡烛,只为确认一下自己是否还在小巷破旧的床铺上蜷缩着,而弥赛亚与曼特雷郊区的房子只不过是神智不清的少年又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想。
过去十二年的生活仿佛为他烙上不可磨灭的印记,哪怕他在接下来的几年中迅速脱离了年少时的一切影子,变得健壮,可靠,温柔,优雅且得体,他依然以令自己都惊讶的欲望渴求着弥赛亚的一切。他或许不该责备吸血鬼那永不变化的Jing致容貌,但这的确让他在成年,或许更早就将幼年时的孺慕悄然无声地转化为了爱慕之情。
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表达这种情感,弥赛亚总是在他身边的。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弥赛亚的底线,然后惊讶地发现后者对他的包容度高得惊人。
这个发现让他冷静下来,少时的街头经历让他明白没有人会对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的好。那么他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他决定直接去问。
“如果他是想要我的血ye,我也一定会给他的,即便他是想要我的性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双手献给他,我的生命是他给的,我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刚刚成年,正是血猎协会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的塞缪尔这么想着。在他被赞扬与欣赏围绕的时候,他满心满眼却只有弥赛亚。
吸血鬼的回答是希望他能够早日结婚生子,他略有些抱歉地对塞缪尔说,他想要弥赛亚的第一个孩子,契约结晶,洛lun特家族的第七代孩子,他会将他带走,培养成血仆,然后
“我会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你不会再想起那个孩子也不会再想起我,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我永远不会再打扰你。”
弥赛亚自认为不是个好脾气的不死者,或者说拥有足够漫长的生命的不死者们没有一个好相处。但他发誓他对这个孩子的包容度已经不能再高,他甚至为了他愿意放弃他苦心经营了几百年的曼特雷的住处,只为了让他不至于看到自己那个即将失去的孩子而伤心。他该感激我才对,弥赛亚皱着眉想,他看到塞缪尔在听到他的解释后一瞬间苍白的面色,混杂着阅历丰富的吸血鬼都没读懂的情绪。弥赛亚不由压低声音,带着柔和而低缓的腔调问道:“你是在怨恨我吗?”
“不······不,没有,我只是······太惊讶了。”塞缪尔道,他意识到弥赛亚对他的反应有些生气——他生气时就会压低声音——他不该这么失态的,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那些愤怒,悲伤,惊诧与嫉妒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吞噬他。天知道——他明明已经做好了献出性命的准备,然而不死者想要的却是他的血脉。
然后他就会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再也不会出现。
这个认知让他几乎失去控制,他的渴求从来没有像那次一样清晰过——为什么要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想法呢?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愿望表达出来呢?
他说了什么自己已经记不清了,但一定傻得可以,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说得磕磕巴巴,断断续续,他的大脑嗡嗡作响,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缝上——世界上把一个表白搞到这么尴尬的恐怕也只有他自己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消失了——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他的视力上,他的呼吸被攥住了——他看见弥赛亚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严肃,那对红色的瞳孔闪着不赞成的光,他的眉头皱起来,轻轻摇了摇头。
“抱歉,塞缪尔,但我从未想过要与一名人类成为伴侣。”
好了,塞缪尔想,好吧。
他的手脚又与自己的感官联系上了,它们冰凉无比,甚至在微微颤抖。
可他的心却永远丢失了。
可弥赛亚并不是完全地清心寡欲,塞缪尔清楚得很,即便比起他其他沉溺声色的同族,他的欲望几乎相当于没有,但他也会自己纾解。弥赛亚在性欲上足够冷淡,他就像例行公事一样做着机械运动,或许太过悠长的生命让他对一切都兴致缺缺,但这至少也让塞缪尔清楚,弥赛亚并不是没有性欲,只不过相对而言少得多而已。
血气方刚的猎人坐在屋檐上偷窥,苍白的吸血鬼手上动作着,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如果不是他起伏频率稍稍加快的胸膛,塞缪尔几乎以为他仅仅是在沉思。他的肌rou在动作间绷紧,显得他结实而强壮,腰却比一般男人要细得多,那头银白长发几乎没有乱掉,让他像是一只冰冷而有力的雪豹。
塞缪尔感觉自己下身隐隐发胀,同时一股恼怒的情绪冲上他的大脑,让他差点把持不住现在就跳下去找弥赛亚——自从上次那次失败的告白后他就离开了弥赛亚,住在用积蓄购买的小屋里。这期间弥赛亚并没有给他发什么传讯,似乎是笃定他最后一定会回来。
猎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