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百姓向他们言明厉害,然后又征集大锅,还多亏了叶千枝,他是长安城里贵公子的一朵奇葩,三教九流都有他的朋友,天生的亲和力,以及无可匹敌的好人缘,让这事变得顺利许多。
天策府的兵便是没有统领,也能自成一体,所以燕梁接班几乎没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为了入乡随俗,他特意向天策府要了最为高大凶恶的一匹黑马,和他全套的玄甲十分匹配,恶鬼将军就要有恶鬼的将军的样子,威势得摆足,才能震慑住城内这些潜伏多年,想要借题发挥的他国细作。
听了穆岁秋的计划,圣人自然二话不说调动凌雪阁的Jing英,他望着要躬身退去的穆岁秋,道唤:“穆岁秋。”
“微臣在。”穆岁秋以为圣人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却没想到圣人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
时间过去良久,随着一声叹息,少年天子才缓缓说道:“你有治世之才,却生不逢时,朕看着你,觉得可惜。”
“凡我长歌门弟子,隐于山色湖光之间,起于国家危难之时……若能为国家百姓做些事,便是求仁得仁了。惟愿龙腾九天,霁云破晓,五湖安定,四海清平。”此处只有他们君臣二人,连张公公都不在,于是穆岁秋抬起头望着高座上的天子,眼神坚毅,没有半点动摇。
见他如此,天子摇了摇头,说道:“穆岁秋,你可知你比起丞相,更像是朕的死士。”李毓虽只有十三岁,却受先皇教导多年,身在权利顶端,一国之主的身份早已让他过度成熟了,面对太后时的装憨卖乖,不过是演戏罢了。
“朕当初就是看中你无牵无挂,不与错综复杂的贵族背景有牵扯。你确实是一把极其好用的宝剑,但大唐内忧外患,朕只能用宝剑去披荆斩棘,磨损消耗,你也从不爱惜自身……可知刚则易断的道理?”
穆岁秋跪地磕了一个头,禀道:“谢陛下爱惜,陛下所言,臣心中明白……”说到这里,穆岁秋顿了一顿,不觉一笑。“臣现在觉得世间很好,也开始想要好好生活了。”
“是因为……燕梁?”燕梁这个人太Jing了,以美色作为突破口都变成了露水姻缘,无疾而终,眼看太后寿辰他回来贺寿,于是授意张噙芳提醒穆岁秋,试着接近燕梁看看,毕竟他们两个渊源颇深,且这位将军男女通吃。若是不成功,能消除芥蒂也不错,再发展成同阵营的朋友。
“燕将军看似复杂其实简单,心里头就只想着国家百姓罢了,国泰民安是陛下所求,亦是燕梁所求,若所求相同,他必将是陛下的助力。现在倒不如随他的性子,不搅合到浑水里来,若是强行将他摆在明面上,太后那边一着急,反倒横生枝节。”
穆岁秋倒不是袒护燕梁,他只是向李毓分析目前的形势,再建议最好的做法,圣人当然知道,他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以穆岁秋的聪明才智,真想回护燕梁,会有更滴水不漏的说辞。
“待尘埃落地,朕就亲自赐一桩婚事,让这位长安城的花花太岁,再也不敢沾花惹草。嗯……朕看容华郡主就不错。”容华郡主是信王嫡女,天子的亲姐姐,今年十七,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待万事皆定,圣人招燕梁做驸马是最好的选择,既给了燕家永远的荣华富贵,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收回他手上的兵权。
这位天子当真是每走一步棋,就已想好后面的几十步了。
虽然穆岁秋能理解,也觉得这是非常好的一个安排,但心里就是梗得慌,面色更是难看得紧,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如此甚好四个字。
“今夜还有许多事要忙,臣先告退了。”穆岁秋急急忙忙的走了,差点撞了进来伺候的张噙芳,匆匆道了歉抬脚走了。
张噙芳知道穆岁秋一向稳重,还以为他与圣人话不投机,哪里知道刚走近便听到了李毓的一阵笑声音,圣人指着穆岁秋离去的方向,冲张噙芳笑道:“他急了他急了,哈哈哈哈!”李毓还是第一次见穆岁秋这种样子,这人生气的时候是这般活色生香的么?实在太过有趣了,怪不得燕梁从前老气他。
张噙芳方才出去就是将密信传达给凌雪阁,回来看到圣人不再忧心,甚至能开玩笑了,便知此次长安城之危,穆大人的对策必是万无一失。
“世人都说穆岁秋骄傲自负,自觉奇货可居,不结亲并非是瞧不上长安城的贵族世家,而是他在估价,到最后哪家才能给他最大的利益。王亲贵族都有傲气,所以现在任凭他官职再高,也无背后助力。”
听到李毓这么说,张噙芳立在一旁笑道:“老奴虽然老糊涂了,却记得这是圣上当初提拔他的原因。穆大人与长安城格格不入,能在此经营多年,除了陛下暗里的帮衬之外,还因为穆大人自己本身的特质,再不喜欢穆大人的人,只要与他共事过,都会对他的行事给予肯定。”
李毓哪里听不出来,张噙芳也算是在帮穆岁秋说话了,“这便是穆岁秋的魅力了,将自己认定的事一心一意做到最好,一直保持这样态度的高官,他手底下的人会不自觉的被感染,也将自身要求提高。若朝堂里都是这样的人,朕便省心了。”
但是两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