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燕将军与我一道去政事堂吧。”这种流民暴乱的事,自然需要军队的负责人一同商议,燕梁、安王、羽林军、神策军的将军们都得来。
二人去到政事堂的时候看见了火急火燎的兵部尚书,手掌都被他搓红了,看到穆岁秋就跟见到亲人似的,向他说了现有的情报和情况,与方才右丞讲得差不多,不一会儿代任左丞的工部侍郎也来了。
太后以为这位工部侍郎是既然是高家的孩子,自然唤作高侍郎了,其实这位高家小公子,却偏偏姓柳,全名柳文博,今年刚满十九岁,就只比安王王妃的弟弟大几个月而已,从他们家文字辈。
侯爵的位置都是长子继承,但他行事风格与他的爷爷太像,所以大家私下都开玩笑的唤他高小侯爷,一来二去就有叫他高公子的,也有喊他柳侍郎的,他也都答应。
柳文博的母亲是霸刀山庄的六小姐,是先王妃过世后的续娶,即便是侯爵之家,也可以说是下嫁了,所以成亲时便约好了,她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生男生女,皆随母姓。
因为朝廷和霸刀山庄利益博弈时关系紧张,儿时便随他的母亲回了娘家居住,后来被高老侯爷接了回去,他始终是高家的孩子,总归要回到长安入朝为官,未免霸刀山庄牵扯过深,学艺时的身份是普通的外门弟子。
长安城里有三个太岁惹不得,家世好脾气怪打架还狠,燕梁一个,叶千枝一个,这位柳文博也是其中一个。
柳文博为人低调,行事讲理,但你若不同他讲道理,他也会蛮横到你肯与他讲道理为止,尤其不能说他的哥哥高文翰。他的大哥是早产儿,身体一直不好,这些年更是重病缠身,连御医都说不过是熬着日子。偏偏好些纨绔子弟嘴上不把门儿,借着他哥哥生病的事胡说乱讲,找茬寻衅,以至于挂彩无数,见识到了北地霸刀的Jing湛腿法,一脚一个贵公子。
稍后一步到达的工部尚书,一眼就见到柳文博袖子里探出的毛茸茸的雪白小脑袋,怒道:“哎呀,你怎么又把它带着了,说了多少次了,关在少府监别带出来,尤其这种场——!”
看到穆岁秋、燕梁以及右丞都直愣愣看着他,工部的尚书大人这才意识到,柳文博现在是他的上司了,语气不对。
柳文博不以为意,年轻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和变化,看着总是一副在发呆,没什么Jing神的模样。“王叔,我不在的话,它会咬人,你也不想它在少府监里闹翻天吧。”
“哼,叫我王尚书!”工部尚书大概是觉得孺子不可教也,一甩长袖,向穆岁秋和燕梁行了礼。打仗的时或是加固城墙,或是挖渠修沟,虽然以兵部,但都需要工部协助。
小雪貂从袖中不断探出头来,柳文博一直是养在身上的,呆在袖中它不习惯,于是就放了出来,利落的趴在了他的肩上,乌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只喜欢盯着穆岁秋瞧,一心往那边挨蹭,要不是柳文博死死按着,只怕就跳到穆岁秋身上去了。
燕梁心里暗骂了一句色貂,在穆岁秋耳边轻声道:“你只知道这位王大人有趣,却不知他的公子更好玩,是我在长安的好朋友,得空可以带你见见。”
柳文博走了过来,行礼后伸手道:“穆大人,任命我的诏书。”
都说高家小公子行事为人相当直接,穆岁秋便把拟好的诏令给了柳文博,他流程化的跪了跪,就把诏书塞怀里了,完全看不出升官发财的欢喜劲儿来。
不一会儿兵部尚书、安王都来了,几个人把长安城内及城外的地图铺开了来,左丞柳文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啊,对了,羽林和神策的两位将军过不来了,太后命他们就守着皇城,不许她和圣上出半点差错。”
此事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也都不在意,各部继续对接,正正经经的商量着,燕梁越听越气,不由得笑出声来,说道:“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饿得力气都没剩多少,要什么兵力?这些人,随便带着天策府的几百骑兵,就够了!”
安王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天策府长枪,绝不会对准无辜的百姓。”
“是啊,我们在这里商量什么,打仗吗?杀人吗?”燕梁指了指外头的方向,怒道:“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吗?!”但凡国库里能有多一点的银子拨下去,解决他们的吃住,帮助他们重建家园,谁会逃荒?谁会拖家带口奔着未知的可能性而来……
穆岁秋深吸一口气,望向这里的所有人,缓缓道:“我知道外头即将到来的是什么人,也知道诸位将军面对此番情景心情复杂,但这次逃荒确实有背后的策动者,他们想要在太后寿辰之前,在大唐的都城制造动乱……其心如何,不必言明。我们的敌人,确实混入了百姓之中。”
“你说的敌人,藏在了暗处,人按多了估算的话,能有一百个混在里头已经顶天了!不出两天人就到长安城下了,就算动用凌雪阁的力量,那么多流民,两天怎么查?!”
燕梁还要再说,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张毛茸茸的雪白貂脸,是左丞柳文博把他的宠物挡到了两人之间。“燕将军别急,这里的人都不想伤到无辜百姓,中书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