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哄了洛瑶卿大半天,晚上安抚着他甜甜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又服侍他吃了早点,想着自己要去炼药,会有几日不能见他,心中便揪心扯肺好生不舍,把他抱在怀里,絮絮地嘱咐了好一番,无非是些吃饭睡觉、服药玩耍之类的琐事,厮磨了好一阵,这才一步一回头地去了。
胡灵进入丹房,施法术结了一个阵,以免受到外界打扰,这才盘膝坐在丹炉旁。炉下已经放好了龙香木,胡灵不肯取用凡火,双掌十指如波浪般掐了个法诀,一点蓝火就从指尖飞出,落到龙香木上,很快便燃起了紫色的火苗,慢慢烧得炉鼎中的甘露之水沸腾了起来。
胡灵看准了火候,将药材一件件放了进去,最后才放入鹤衔草和九叶雾瑶丹,然后合上炉鼎,屏息凝神专心炼制起来,幽幽的火苗舔舐着炉鼎,一缕异香从鼎中逸出。
胡灵不错眼珠儿地盯着丹炉已有九天了,仿佛里面炼的是他的命一般,眼看着九天的工夫马上就要大功告成,胡灵实在抑不住心中的兴、奋,眼睛中放出光来。
终于他手中冷气一袭,炉下火苗熄灭,他站起身揭开炉鼎的盖子,只见里面滴溜溜光莹莹百十颗珍珠般的丹丸正四散滚动,实在炼制得没有一点瑕疵,乃是丹药中的上品,给洛瑶卿服了定会让他的身体大有起色。
想到此处,胡灵喜得差点抓耳挠腮,忙从架子上取了一只玉瓶,小心翼翼地将丹药放入瓶中,又想着这些日子洛瑶卿被自己捧在手中护着,与自己甚为亲近,这些天不见自己,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胡灵顿时着急起来,急急撤了阵法出了丹房,往寝洞奔来。
远远地便听见从寝洞传来一阵笑声,胡灵听到笑声,心中放心许多,暗道好在是在笑,没有在哭。
他脚步略缓了一缓,悄悄进入洞中一看,只见一群女孩子正围着洛瑶卿在地上逗弄一只小白狗,那小狗一身雪白的长毛很是洁净可爱,两只乌黑溜圆的眼睛灵动地转个不住,显得非常机灵。它在地上跳来滚去,又凑到洛瑶卿腿边磨蹭着,还伸出舌头去舔洛瑶卿的手,亲热得不得了。再看洛瑶卿满面开心欢喜,哪有半分忧愁苦闷,与胡灵所设想的情况实在相去甚远。
胡灵直直地立在一边,只听得“咣当”一声,胸中的一瓶醋就倒了,一股浓浓的酸味在他心中汹涌弥漫。
那只小白狗的感觉最为敏锐,它很快便感到有一道极为不友善的刀子般的眼神射在自己身上,那里面的火苗仿佛能将自己烧成烤rou。它惊吓地叫了一声,“嗖”地便钻到洛瑶卿怀里,委屈地呜咽着。
这时众侍女才发现胡灵站在一边,一个个都大喜过望,纷纷围拢过来问长问短,道着辛苦。
胡灵哪有心思理她们,随便应付了两句,便过去蹲在洛瑶卿身边,笑着搂住他,道:“瑶卿,哥哥这几日没有陪你,你不要怪哥哥。哥哥炼了好东西给你,这灵窍生魂丹你若吃了,管保身子就好了。”
胡灵说着便拿出玉瓶给洛瑶卿瞧,满以为能讨他欢心。
哪知洛瑶卿搂紧了不住低鸣的的小狗,撅了嘴道:“你吓到小白了。你为什么要吓它?”
胡灵听了这话,顿时被震得如雷惊的鹌鹑,雨淋的蛤蟆!之前这孩子明明像粘糖人儿般紧粘着自己,怎么才几天不见,他便将心思移了开去?况且他所钟意的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犬类,连一点妖心都未修成,怎么能与已经得道的自己相比?
胡灵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清醒过来,陪笑道:“弟弟,你可真冤死我了,我刚刚回来,水还没喝一口,哪有机会吓到它?这小东西也不见得是害怕,可能只是撒娇罢了。我为你费了这么多心血,你倒不明不白地冤我,哥哥可伤心死了!”
胡灵花言巧语地哄着洛瑶卿,却趁他不注意狠狠剜了白狗一眼,登时吓得那小狗哀叫一声,浑身发抖,更加紧紧地贴在洛瑶卿怀里。
洛瑶卿歪着头想了一想,看看怀中可怜巴巴的小狗,又看看旁边一脸诚恳的胡灵,一时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胡灵趁着他这一犹豫的时候,抱紧了他不住抚弄,说着好话逗他,趁他分神之时把那小狗抓过来便丢在一边。
那狗被摔在地上,登时“嗷”地叫了一声,立刻便有伶俐的侍女一把掩住它的嘴,将它拎出寝洞。若让它再待在这里,它一定会被妒火中烧的胡灵做成红烧狗rou。
洛瑶卿被胡灵抱在手里好一番哄逗,他本已恢复了一些神智,记得此人对自己极好,有胡灵在身边之时很是开心,这几日不见也真的十分想念,一时便忘记了小狗之事,被胡灵抱到床上,拿着玩物逗弄得嘻嘻笑了起来。
胡灵将他抱在膝上揉搓着,尽情疼爱了一番,这才稍解这些日子的牵肠挂肚,心情慢慢平复了一些。哪知这时洛瑶卿竟忽然又想起那只小白狗来,闹着要白狗,任胡灵拿什么给他都不成,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胡灵心中酸味更浓,恨得咬牙切齿,却终究舍不得让这宝贝难过,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一哭更加伤身子了。
胡灵咬着牙刚想让侍女把那狗拎过来,忽地心念急转,露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