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将洛瑶卿带回来,便整天都守着他,每天为他诊几次脉,小心地调整着药方,为他调理身体。洛瑶卿起初是半昏迷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即使能睁开眼睛,也是神志不清,全然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
胡灵见他命虽保住了,但却弄成这般模样,心中暗自酸楚,勉强宽慰自己,洛瑶卿若是清醒了,一定深怨自己,十有八九还要寻死觅活,这样呆呆的倒好。
此时已是深秋,胡灵见洛瑶卿身子好了一点,怕他一直待在洞中会闷了,便将他用厚袍子裹了,抱到园中去赏花散心。
两人坐在花木丛中,胡灵拿着一枝金黄色的菊花在洛瑶卿眼前摇着,口中柔柔地哄逗道:“你瞧这花好看吗?像不像是黄玉雕成的?我们多折几枝回去供在瓶中吧,你一向最喜欢菊花的,这秋华的确另有一种清香之气。晚上我们弄个菊花锅子,涮了鱼片兔rou吃,好不好?去年曾经弄过一回,你说很有野趣的,今儿哥哥亲手熬锅底,烧得香香的,好弟弟你可要多吃一点,瞧你瘦得这个样子……”
胡灵絮絮地说着,洛瑶卿却只在他怀中呆坐着,眼珠儿直直地看着前面,很久才微微转动一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木头人一样,胡灵的话显然随风从他耳边吹过,一字也没有进入他的心中。
胡灵看着他这木然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半点懊恼,仍是轻声轻语地同他说着话。
忽然胡灵语声顿住,一只手探入他衣袍内细细抚、摸,眼中的伤心难过一闪而过,眼神反而更加甜蜜腻人,宠溺地低声笑着说:“瑶卿,你可真是小孩子了,又溺在裤子里,哥哥要变成你的ru娘了。孩子都是离不开娘的,瑶卿也离不开我,对不对?”
说完便抱着洛瑶卿进了不远处一间小暖阁,唤人送了热水和干净衣服上来,将洛瑶卿放在床上,脱去他下面衣服,用热毛巾为他擦净下、体沾shi的尿ye,又给他换上干净裤子。
这一番服侍完毕,这才又把他拢在怀里,用手指刮着他光洁的脸蛋儿,道:“不羞不羞,早过了三岁,却还要尿裤子,下面全让人看光了。”
胡灵虽是勉强调笑,终究忍不住一阵悲从心来,语调中带了一点鼻音。他将玉面紧紧贴在洛瑶卿消瘦的脸颊上,细细磨蹭着。
这般情景连一旁侍立的小舟看了也忍不住心酸,低头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又是一副笑脸,道:“主人,公子的衣服也换过了,要不要再到园子里玩玩儿?湖上的景致可不错呢!”
胡灵听了一笑,对着洛瑶卿低声俯就道:“弟弟,我们到湖上去看鲤鱼,好不好?”
洛瑶卿此时哪里会有什么意见,当然是听凭胡灵将自己带上画舫,在湖上行船游玩。
到玩儿得够了,洛瑶卿疲倦欲睡,胡灵便把他带回寝洞,好好安置在床上,拍哄着让他睡过去了,然后自己便到书架旁翻起医书来。
这书架从前堆得多是诗词歌赋,风、月话本,现在满满地都是医书,胡灵无事时便在此翻阅。他修炼上千年,这漫长的岁月无以打发,因此平时颇务杂学,于岐黄之道颇有兴趣,习得一手好医术。由于不放心将洛瑶卿交给外人诊治,因此一直是他亲自为洛瑶卿医治。
洛瑶卿自从不再昏迷,胡灵便发现他有了失禁之症,大小便全解在裤子里,洛瑶卿此时又痴傻了,根本不懂得说,若是没人发现,他就会那么一直待着,因此胡灵现在寸步不敢离开他,时不时便要摸摸他的裤子,连夜里也要不时起来探看,只恐他穿着又shi又凉的衣服,病得更加重了。
胡灵知道失禁乃是由于肾气伤损过巨所致,洛瑶卿在厉阳侯府被没日没夜地凌、辱,他身子本又不甚强健,这先天之本的肾气被伐损得实在厉害,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这种病自然是要治的,但洛瑶卿本来就已经吃了许多药,胡灵怕再用药会让他受不住,便搜书寻册地想找个食补的方子。
他翻了一会儿书,目光终于停住了,走到桌案边,提笔便在纸上抄写了起来,写完后叫过小舟,让她按方子上的去准备,晚上便要给洛瑶卿服用。
胡灵办了这件事,便来到床边坐下,用手轻轻抚摸着洛瑶卿的头发,喃喃自语道:“瑶卿,我的好弟弟,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洛瑶卿直睡了大半个下午,直到黄昏时才醒了过来。他虽失了神智,却也知道自己这一觉睡得甚为香甜安适,低声咿唔着慢慢睁开双眼,茫然地向四周看了看。可他仍是睡眼朦胧看不甚清,便将那纤秀伶仃的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揉了揉眼睛。
他这番幼童般天真稚嫩的动作看在胡灵眼里,简直从心眼儿里疼爱出来,真想把这人儿狠狠抱在怀里,好好亲吻一番。胡灵此时满心欢喜,洛瑶卿这些日子都呆呆怔怔地,现在总算有点儿活气儿了。
胡灵俯下身子搂住洛瑶卿,一张如花玉脸凑在他面前,满是笑意地柔声哄道:“乖弟弟,睡好了吗?天晚了,起来吃饭好不好?”
洛瑶卿看着他仍是昏茫茫不懂得回答,胡灵也没指望他答话,温柔地将他扶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