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就此再被压下半寸。
白景轩微露讶异,脚跟微一蹬地,再次强行释放神力回击。
二人僵持间,庞明高声道:“东极!还在等什么?我已钳制住他,他分身乏术,你只需一击便可致命!”
东极仙尊闻言立即召剑而出,令人胆寒的剑气几乎在长剑出鞘的一瞬间释放。
只是眨眼之间,剑尖便已逼至白景轩颈间,银白剑锋闪着寒光,顷刻便要刺破皙白的皮rou。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腥咸的热流涌上蔺宇阳的胸腔,他强行将其压了回去,血迹渗出唇角,他咬牙发出一声低喝。
画面卒然被定格在东极仙尊举剑刺向白景轩的瞬间,似乎一切都被静止了。
只有白景轩面露惊诧,这气息他何等熟悉!
原本被阵法照亮的夜色再一次落入黑暗之中。
两名仙尊都面露不可思议的惊惧状,那是什么?连乾元境的他们都被钳制得无法移动分毫,甚至感到体内似乎有能量正在被一丝丝抽走。
饱含怒意的声音响彻上空,“谁敢害我师尊!”
东极被令人恐惧的气息压得发不出声音,甚至连张嘴都做不到,却眼睁睁地看着一道影子眨眼来到了近前。
铛——!
掌心传来强烈的震动感,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眼见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子将他堂堂东极贤尊的困龙剑震飞了出去。
咣铛一声长剑落地,蔺宇阳一掌掐住了东极贤尊的咽喉,恶狠狠的目光化作刀锋几乎要将其撕碎。
半空中的棋圣庞明也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控制跌落在地,阵法的亮光以及半空中的山峰虚影卒然消散。
两位乾元境尊者竟然在一个小辈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贺兰宣更是面露惊恐,很快便倒地不支,生命力快速流逝,他只能张了张口,发出沙哑的呻|yin,片刻后便再没了声音。
白景轩见蔺宇阳出现在面前,目光流露出的一丝喜悦却在转瞬间消散了,只因在他面前的徒弟,彷佛完全变了个人。
不仅浑身释放的气息令人恐惧,连双目也变成了殷红一片。
隔着丈余距离他也能感到从对方身上释放的滔天怒火。
他见状不妙,高声喝道:“蔺宇阳!”
清冷的声音传至蔺宇阳耳畔,他终于回过神来,瞳仁上的红色氤氲瞬间消散,侧脸道:“师尊,我这便结果了他。”
白景轩彷佛隐约看见了累世以来的魔尊伫立眼前,他心头一沉,生怕对方就此堕入魔障,忙喊道:“住手!”
可蔺宇阳却不为所动,咬牙道:“此人行此卑劣手段陷害师尊,罪无可恕。”
说着,手中的力道又加深了一重,东极咽喉发出一阵浑浊的呜咽。
白景轩心头一紧,厉声喝道:“为师的话你不听了吗?住手!”
听见师尊的语气里充斥着怒意,蔺宇阳这才顿了顿,有些不满地松了手,东极仙尊便顺势无力倒地。
他没多看一眼敌人,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白景轩而去。
“师尊,您没事。”他一面说着,一面小心地牵过对方的双腕,目光掠过一丝喜悦。
影影绰绰间,眼前这个双眼猩红的人影,几乎快要与记忆中一怒斩天灭地的魔尊形象重叠了,白景轩心头微惊,狐疑地看着徒弟,想试探一番对方是否真的堕入魔障。
却见蔺宇阳的神情似乎放松了下来,可就是在这松懈的一瞬间,压抑其胸腔已久的那股腥咸热流便毫无征兆地涌出。
同时一股晕眩感袭来,蔺宇阳踉跄了一下。
白景轩微惊,忙伸出双臂,对方同倒进了他怀里,殷红的血ye从蔺宇阳嘴角溢出,沾污了他白色的衣襟。
一向喜好洁净的他此时却完全顾不上这点,只是轻轻将其搂住,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蔺宇阳有气无力地低低地喊了一声:“师尊......”随后便再没了声音。
见徒儿被伤至昏迷不醒,一丝怒意燃上眉梢,顷刻就忘记了自己方才还怀疑对方堕魔。
明知蔺宇阳听不见,他还是轻声说了一句,“睡吧,这公道,为师替你讨回来。”
充斥着场间的黑暗氤氲消散了。
眼看能够再次动弹,庞明眼疾手快,一个闪身企图逃遁。却感到一阵寒意从身后袭来,犹如无形的抓手牢牢将他钳制。
倒地的东极仙尊摇摇晃晃地起身,却也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这寒意。
他惊惧地朝气息地源头望去。
却见白衫人搂着倒在怀中的弟子,前襟被染红了一片,如寒冰般的眸子里,透露出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凌烈杀意。
轰——
低低的一声响,自白景轩为圆心一道气场轰然释放,竟席卷起一阵狂风将四周草木吹得摇摇欲坠。
他没有释放任何灵流,仅仅只是气息,却足以让两名仙尊动弹不得。
冷到彻骨的声音响起,东极仙尊几乎被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