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果然,宫九虞走后不一会儿府里就来了宫中的急召,说皇夫知道少年怀孕后十分高兴,要把人叫进宫里看看。
懵懂的少年被小竹搀扶着跪下接旨,面对笑眯眯意味深长的女官,少年表情迷茫的看向周围的人。
可他看的人一个个垂下头。
少年怔了怔,跑过去无助的去拽信赖的‘同伴’的袖子。
“小竹……”
“小枝……?”
而忠心耿耿曾经陪他玩耍的承揽阁的侍从们、包括小竹却抿紧嘴唇,视若无睹,幕和管家更冷眼旁观,假装没见到。
他们看着少年不知所措,彷徨的像只被主人卖了宰杀,还毫不知情的兔子,最后在女官尖锐的一声:“您别耽误时间了,走吧?”的呵责声中,即使脸上隐约透出不安,也乖乖的懂事的跟上。
他边走边回头,枫糖的瞳孔期盼的看向所有人。
可没人看他。
直到被女官身旁带来的人冷脸拽了个趔趄,他才赶忙抱住肚子,不敢回头了……
被支开的夏成从御厨房叼着一块烧鸡,吊儿郎当回来的时候就听见承揽阁里发出憋不住的哭泣声,他疑惑的戳了戳冷冰冰立在旁边的幕。
“怎么回事?夫婿大人呢?”
幕面无表情:“被宫里来的人带走了。”
夏成脸色骤变,吐掉嘴里的rou吼:“这怎么行?皇夫和二皇女那两个狗东西一看就不怀好意,你们怎么不拦着点啊!不行,我得去告诉殿——”
幕:“殿下知道。”
夏成:“……”
幕说完这句话,小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夏成愣住,好久才揪住幕的衣服一把扯住他:“你说什么?!”
幕静静的俯视夏成,那种目光叫夏成背后发冷。
许久。
幕才说:“我早就告诉过你夏成,所有人都是殿下的棋子,喜欢?”幕嗤笑,睨着呆呆的夏成,一字一句道:“殿下从、没、喜欢过那个傻子!”
“而且你看看他们。”
幕扬了扬下巴,嘲讽地瞧着哭泣的、冷漠的站在承揽阁的人。
明知少年会死,这些人,这些平日对少年仿佛好到不行的人谁拦了??
嗤。
这世上谁不虚伪。
夏成僵硬的松开幕,看着愧疚的众人,无法置信:“你们都知道了?”他声音陡然高起来,怒吼:“既然你们都知道为什么不拦!我们不是殿下派来保护他的吗?啊!”
被他锐利目光瞪的人一个个别开头。
没有得到回答,夏成脸一点点白下了去。
他不敢想效忠的殿下竟然会这么做。更不敢想那个傻兮兮的少年被带走时的惊慌,和之后会遭遇的一切。
这是一场Jing心谋划的谋杀,而少年信任的人全部有罪。
夏成喃喃:“我们这么做……和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然而他的问题,无人回答。
……
…………
李歌被带到皇宫后直接让人送到了皇夫的寝殿。
可惜那里没有皇夫等着他,只有一群表情森冷的女侍卫,他让女官笑呵呵的推进寝殿,古代拖拉的衣袍差点把他绊倒。
但女官显然不怕他这个大皇女夫婿发火,直接一个眼神叫人关上门,隔着厚重的殿门还能听见女官嗓音Yin沉地吩咐侍卫看紧点。
……连样子都不装了吗。
李歌环视宫殿,然后找了个角落静静蹲下去,双臂抱住膝盖,闭上眼等待。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大步流星来到父亲居住宫殿,本该圈禁中的宫梓木沉着脸,她听到贴身侍卫递来宫里的消息,说宫九虞宠爱的那个傻子已经被抓进宫中,本得意满满的去宫九虞下朝回府的路上拦人。
她一点都没有遮掩面容,大大方方让人推开马夫,悠闲地坐进轿子,看着恨得牙痒痒的人冷笑放了几句狠话。
当然,她没有提少年已经让她父亲带走的事。
一来这种‘惊喜’自然要宫九虞自己发觉才有意思,二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忌惮着这个野-种的。
可没想到宫九虞压根不理她,笑看过来的目光里没有温度、也没有畏惧。
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宫九虞眼里压根就是根野草。
“你会后悔的!”
宫梓木本想气气宫九虞,最后反倒自己差点叫宫九虞气个半死,黑着脸离开了轿子。
怒火充斥整个胸腔,梗的宫梓木想杀-人,不过当推开殿门,和一道懵懂的瞳孔对上的宫梓木,黑沉的脸瞬间笑了出来。
低笑变成仰头痛快的大笑,最后俏丽明艳的脸挂上一抹虚假的温柔,她关闭了殿门,一步步朝着少年走过去。
悠哉的蹲下,宫梓木似笑非笑看着瑟缩的人。
然后伸出右手抚在少年nai膘未消的脸上,被少年避开后眯起眼轻嗤:“宫九虞呀宫九虞,你瞧你猖狂个什么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