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容思看着他撑着肚子想要疾走的笨拙样子,眼角有些发酸,就想起身拦着他,结果刚撑起一点上半身就无力地躺了回去,而且开始干咳起来,“嘶…咳咳…”
岑琰正和小林大夫一同进来,听见声响,就见褚容思在床上痛苦的咳嗽,岑琰帮他掉了杯水,慢慢将他的头托起来,枕在自己胳膊上喂给他喝。
褚容思的脸正好贴上岑琰浑圆的肚子,一股温热的触感传来,还能感受到胎儿的踢打,喝完水岑琰就将他放了下来,躬身替他盖好被子。
“你别急,之前中的毒进了肺腑,一着急就会不舒服,你醒了正好,小林大夫和军医们就可以帮你彻底拔除毒素了……”
还没等他说完,褚容思的大手就覆上了他颤动的大腹,慢慢抚揉起来,不一会儿孩子就听话的不动了,褚容思低声道:“辛苦你了,我的妻…”
岑琰笑了笑,将眼中的泪意咽了回去,“不辛苦,有这么多人,我怎么会辛苦呢!”之后小林大夫他们开始帮他针灸药浴,怕岑琰见着心疼,小林大夫就将他支走去熬药了。
第一日施针及其痛苦,褚容思攥着的床单都被扯破了,半个时辰的施针褚容思就汗shi了一身衣裳,岑琰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的时候,下人正在帮他换衣服。
岑琰将药喂给他,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换起衣服来了?”褚容思哑着声音道:“刚刚针灸的时候出了点汗,之后还要药浴,就索性换了。”岑琰点点头。
整个拔毒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大夫们才宣布褚容思的身体彻底恢复了。此时已经六月了,岑琰的肚子又大了一圈,而且隐隐有些下坠了。
从半个月前褚容思能下床活动之后,他就强制让岑琰休养,怕他身子亏空,又命小林大夫开了补身的汤药,开始进补,岑琰倒是涨了点rou。
六月二十这天早上,岑琰起床时就觉得肚子有些沉,想着临产之期快到了,褚容思就陪着他去小花园里的散步,好让孩子下来的快一点。
已经是夏日了,天气十分炎热,走了没多长时间,岑琰就出了一身汗,肚子也一阵阵发紧,撑了撑腰,对褚容思说:“嗯…子玠…有点热,咱们歇息一会儿吧…”
“那咱们去前边的凉亭里歇一会儿吧!”说着就扶着岑琰走去,等到了凉亭了,他又小心翼翼的扶着岑琰坐在凉亭廊架的木椅上。
岑琰最近身子沉隆,坐下时会不自觉的岔开双腿,托着腹底,因姿势不雅,有碍形象,所以最近岑琰不喜下人随行服侍,凉亭周围只有夫夫两人。
褚容思将他安顿好,见这里挺凉快,两人就决定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怕他坐时间长了会凉,就去远处叫下人去取些软垫过来。
岑琰见他将事情安排的妥当,心里一阵熨帖,可惜没过多久,肚子就又开始发紧,而且坠意逐渐加强,岑琰就知道,孩子只怕今天就要出世了。
他本打算等褚容思回来就跟他说自己即将生产,可却没想到孩子下来的如此之快,褚容思还没回来,只这么一会儿功夫,胎儿就撑开了耻骨,进入了产道。
他甚至没来得及觉得有多痛,身下就淌出一股清澈的羊水,风一吹,岑琰感觉到一阵凉意,才知道自己的羊水已经破了。
羊水破了之后,痛感增强,肚子已经坠成一个欲滴的露珠,他现在坐在木椅上,这个姿势并不利于胎儿下行,他之后双手扶着栏杆,一点点往下滑,让身体离开木椅。
随着宫缩,岑琰不自觉的挺腹用力,双手越来越用力地攥着栏杆,“呃——嗯——!”随着他的用力,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孩子在慢慢经过产道,往产口去了。
毕竟已经生育过这么多次,岑琰对于生产也算是驾轻就熟,宫缩间歇时他就停止用力,抓紧休息,宫缩再来的时候就继续挺腹用力。
当胎头即将娩出时他使劲张大嘴哈气,一来可以避免用力过猛使胎头娩出过快,造成产口撕裂;二来也可以明确胎位,省得造成难产。
褚容思拿到软垫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岑琰抓着廊架似坐非坐的的姿势,快步上前,就瞧见了他身下的血渍和水渍,赶忙把软垫往旁边一扔,就想上前扶他。
“豫瑾,怎么了?要生了?”就想把他扶回屋里,安心生产,岑琰却一把拦住他,“呼…呼…哈…嗯——!别动我…啊…来不及了…哼…他下来了…”
褚容思闻言,就蹲下往他的产口处探去,结果就发现孩子的头已经抵在产口处,正随着岑琰的呼吸一进一出,不禁惊异道:“怎么会下来的这么快?”
不过此时俨然不是讨论这些的好时候,他先帮岑琰把亵裤脱了,之后将拿来的软垫垫在地上,扶岑琰慢慢靠着廊架躺坐在上面,张开双腿,露出产口。
凉亭风大,怕他着风,就将凉亭四周的帷帐放了下来,又将凉亭里的一架屏风挡在了风口处,又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岑琰肚腹处。
现在这场景已经来不及去叫稳公或者大夫了,褚容思跪在他身前,将他的双腿又往外撑了撑,开始帮岑琰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