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高堂明镜
这天,陆离和叶秋篪正要去图书馆的时候,何青钱过来了。
他的脸色罕见地有点担忧:“秋篪,你师伯来了,这会儿就在前堂坐着。”
叶秋篪一怔,复又神色恢复正常道:“阿离,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说着就松开了手。
陆离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蹙眉道:“我和你一起。”
叶秋篪默了一会儿,终是点头道:“也好。”伸手握住了陆离的手。
三人一起去了前堂,就见谢子岩威严地坐在上首。一个多月不见,他的头发竟已白了大半。
他一看见叶秋篪就拍案而起:“孽徒!跪下!”
叶秋篪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掌门师伯。”
谁知谢子岩又是一拍案:“你跪我作甚?你应该跪的,是被你拖累至此的陆恩人!”
叶秋篪神情一顿,如遭当头棒喝,他跪着缓缓转向陆离,哽道:“阿离,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陆离也是一怔,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谢子岩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既然陆恩人宽宏大量地不与你计较了,你且起来说话。”
叶秋篪从地上站起来以后,就去抱住陆离,还埋首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眼泪。
谢子岩:“……”
“咳咳,赶紧请恩人入座,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谢子岩表情复杂道。
叶秋篪这才放开手从陆离身上起来。
谢子岩又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何青钱:“何门主,云霄派教徒无方,让您见笑了。”
何青钱正等着看一场大戏呢,闻得此言知道这是要撵人了,尽管十分遗憾,却也只好识相道:“无妨无妨。您且叙旧,我还有门派事物需要处理,就先失陪了。”
何青钱离开后三人依次入座,谢子岩和陆离坐在上首,叶秋篪十分自觉地坐在陆离的下首。
谢子岩再次:“……”
“咳咳,秋篪,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谢子岩调整了一下表情道。
“回掌门师伯,秋篪不知。”
“说你心狠手辣,残害无辜,利欲熏心,妄图独占‘神仙血’啊。”谢子岩痛心疾首道,“你且告诉师伯,那乞丐和官差,真的是你所杀?”
“确实是我所杀。”
“为何?”
“那些乞丐意图对阿离不轨,我便动手把他们杀了。不过……我心绪激荡之下也对阿离做了不好的事情……”
“那官差呢?”
“是我刚刚突破了境界,没有把握好内力,一时失手。”
“唉,纵是失手,可你终归铸下大错啊。”谢子岩摇头叹道,“师伯若要罚你,你可有怨言?”
“秋篪绝无怨言。”叶秋篪马上道。
谢子岩点头道:“我若不罚你,难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而且,现在很多门派都找上云霄山来讨要‘神仙血’,虽说你在恩人身边也好保护他,但是名不正言不顺,终究难以服众,他们只会说你想要独吞啊。”
叶秋篪闻言略一思忖,复又起身跪在堂下道:“掌门师伯,秋篪有个请求,或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哦?你且说来。”
叶秋篪深深地看了陆离一眼,跪着磕了一个头,道:“掌门师伯,秋篪欲与阿离成亲。”
“成亲?”谢子岩和陆离都震惊了,异口同声道。
叶秋篪认真道:“此事确实有我的私心,但是请听秋篪一言——若是我与阿离成亲,便可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身边保护他,亦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成亲后,此生我愿自囚于云霄派后山禁地,绝不踏出半步,也算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说罢又俯下身额头抵地叩首不起:“求掌门师伯成全。”
谢子岩抚须沉yin半晌,看向陆离道:“陆恩人,您觉得秋篪这孩子怎么样?”
陆离从叶秋篪说要和他成亲就蒙了,乍然被谢子岩这样问到,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样?”
谢子岩和颜悦色道:“我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虽说他有时候确实急躁了一些,但本性不坏,对于认准的人和事十分执着。他武功也不错,头脑还算聪敏。您虽然看不见他的样貌,但是随便问问身边的人也能知晓,他长得也不赖。最关键的是,您可能也知道了,这孩子心里想着您。”
陆离不敢置信地确认道:“您的意思是……”
谢子岩抚须道:“依老朽之见,您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让这孩子跟您结成姻亲,一来可以贴身保护您,二来嘛,这样也确实让其他人无话可说啊。”
叶秋篪又惊又喜地抬头道:“掌门师伯,您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娶阿离为妻吗?我……”
“当然不行!”谢子岩却皱眉打算他道。
“为何?方才您不是说要结成姻亲的吗……”叶秋篪委屈道。
却听谢子岩道:“要娶也该是恩人娶你啊,毕竟恩人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