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半年前的武林大会落下帷幕,江湖中少有如此齐聚一堂之盛事了,更甭说这事儿还是那魔教护法群发莲花帖相邀而挑起的,极大地激起了广大武林人士的好奇心和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
等第二天陆离他们来到放鹤亭时,已经里里外外都是佩刀提剑的江湖人士了,亭子四面敞风十分通透,大家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看着亭中的八卦上演。
有云霄派的掌门在,叶秋篪不便僭越,只和小师妹一起坐在下首,所以是谢子岩与谢灵均坐在主位上。一盏茶又一盏茶地下去了,却还是不见那魔教护法前来,所幸这两个姓谢的是多年不见的远房兄弟,便是把谢家上上下下嘘寒问暖一遍也有的聊。
就在众位江湖人看着这俩加起来年逾古稀的大男人在那喝茶聊天都要看不下去的时候,忽听半空中传来一声娇笑:“罪过罪过,是奴家来迟了!”
一道红纱凌空而渡,那一身红衣似火的美人莲足轻点,银铃阵阵,踩着红纱越过众人头顶就飞入了放鹤亭中,宛若天外飞仙。
江湖中人真正见过魔教右护法的,也是少之又少,没想到竟是如此国色天香,纷纷暗自叹息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小师妹谢艳慈到底是年纪尚小天真烂漫,只觉眼前一亮,便不觉脱口而出:“好漂亮的姐姐!”
迦罗闻言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把小姑娘乐得心花怒放。
谢子岩见状,先是斥责了女儿一声:“咳咳,艳慈,不得无礼。”然后上前道拱手:“右护法,小女无状,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迦罗竟也笑盈盈地还礼:“哪里哪里,令爱活泼可爱,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平日里您定是对她宠爱有加吧?”
提到宝贝女儿,谢子岩也笑了:“为人父母的,也不指望她如何光耀门楣,只要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我也就知足啦!”
迦罗笑道:“真是好一副父慈女孝的场面啊。”又话锋一转道:“却不知谢掌门可还记得云清许云姑娘呢?若是你们当年履行了婚约,她的孩子怕也是和令爱一般大了吧?”
谢子岩马上变了脸色:“你知道清许?她现在身在何处?”
迦罗冷声笑道:“身在何处?她的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得多高了!”
放鹤亭周围的人终于嗅到了江湖秘辛的味道,纷纷竖起了耳朵。
谢子岩紧紧盯着迦罗,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你究竟是何人?”
迦罗听他此言仰天大笑,抬起涂着丹蔻的手直指谢子岩,扬起翩跹的红纱翻飞,疯魔万状:“诸位英雄豪杰,迦罗请各位不远千里赶来放鹤亭,便是要在众人面前揭露这云霄派掌门的真面目!”
亭内亭外的人无不Jing神一振,侧耳细听,唯恐遗漏。
只听这红衣美人义正言辞娓娓道来:“二十年前,这谢子岩的未婚妻子云清许一家,被山匪所屠。云清许身为女子,被变卖给乡野村夫。她不幸受辱却没有求死,就是一心等着她的未婚夫婿有朝一日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那负心汉倒好,非但没有去找她,居然还转脸就和别的女人成亲,和和美美地过他的小日子去了!甚至自顾自地飞黄腾达,当上了天下第一打派的掌门!
“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等你等得好苦!那个畜生打她骂她,用铁链把她当狗一样拴起来,最后干脆砸坏了她的脑袋把她变成了傻子!从此她只会痴痴地念着你的名字,等一个永远都不会来的人……”说到最后已经是双目充血狰狞万分。
谢子岩脸色灰败,颤声再次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迦罗狂笑道:“我是何人?我是那畜生强迫她以后生下来的孽种!”
谢子岩颓然将倾,谢艳慈和叶秋篪连忙一左一右扶住了他:“爹爹!”“掌门师伯!”
迦罗看到这一幕更是双目赤红:“你和妻女、师侄共享上慈下孝的幸福时,云清许在哭!在痛!在流血!在被那个畜生糟蹋!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为什么?”
谢子岩眼中落下泪来:“我……我以为她已经另嫁他人了……”
迦罗用胳膊狠狠擦掉眼泪,点头道:“好,你不去找她也便罢了,我们自己去报仇也不行吗?那山匪头子后来被朝廷招安,拿银子买了个员外的闲职打算颐养天年,三个月前,迦陵去杀他的时候,你的好师侄可真是铁面无私啊,跟条狗似的死咬不放!你们自诩正道,好似天下间所有的公道都由你们来主持,可当年云清许一家老小的公道怎么不见有人来主持!?你们算什么狗屁正道!?”
谢子岩掩面泣道:“我不知道……”
“呵,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但凡使一点手段,就能查的一清二楚,你只不过是心里从来没想过她而已!”迦罗冷笑,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转而向一旁的谢灵均面无表情地说道:“谢阁主,我知道你跟这负心汉是亲戚,可是,当着这么多英雄豪杰的面,你总不能徇私情吧?还请谢阁主现在就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载入《千秋录》中!”
“这……”谢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