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宽厚温暖的手掌拖着他的后脑勺,毕彦的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抱着他抵挡住许多碎石和木插。
“唔……”
一声闷哼,他看见毕彦后背重重地撞在了一块石碑侧边之上。
“吖——”
“吖—吖—”
“吖—吖—吖吖吖——”
群鸟簌簌飞起,叶君晰这才看清空中盘旋的正是先前立在枯树上的那些怪鸟。
它们盘旋了四圈,渐渐落了一下来。
一只鸟各站了一个坟碑,几乎认领了这一片墓地。
而毕彦背后的石碑上也站着一只鸦青色的怪鸟,头颈后似乎秃了一截。
叶君晰立刻轻轻抚摸了一下毕彦的后背,在手上加了些灵力,温润着毕彦的后背:“撞得很疼吧,能起来吗?”
他边说着抬起头,只见毕彦一双黑夜般的星眸就直直撞在他的眼前,一时间二人呼吸可闻,毕彦的呼吸却愈来愈重,搂着他的胳膊也越收越紧,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他立刻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可眼前的美少年却没放开他,他的眼神似乎落在了自己的唇上,低着头朝自己慢慢逼近。
三寸……
两寸、
一寸!
叶君晰感觉自己又要心悸到疼痛,连忙用手推拒着毕彦的胸膛。可身后突然又咕噜噜滚下一个,重重地撞在了他的后背上,让他的唇与毕彦的贴了个严丝合缝!
唔……磕到了!
一瞬间分不清是嘴更疼些,还是心慌得更剧烈,烧红了脸颊的叶君晰连忙推开毕彦,捂着嘴扶着钟介彦的身躯站了起来。
钟介然的动作再次打破了坟地的宁静,待他三人都站起来时,盘旋的众鸟再次归位。
还是那只半秃了头的怪鸟,还站在这块碑上。
叶君晰大约可以确定,无论被惊扰多少次,这些鸟都会按部就班地回到相同的坟碑上。
他蹲下身,抹去坟碑上的土灰,又清了清杂草,看清上头的字。
「陈王氏之墓,生于齐正二十一年,故于齐正三十九年。」
“吖!”
叶君晰念了出来,而坟碑上的鸟像是回答他一般,扑闪着翅膀叫了一声。
钟介然的反应最快:“这是它的墓,我就说,不会无缘无故聚拢了这么多的魂鸟!!!”
钟介然:“还有这个……朱杨氏之墓……平之志次女之墓……晏子菡之墓……”
钟介然说着在坟地里转悠了起来,他念碑的声音渐行渐远,清明的声线笼在迷雾中倒一点都不显得吓人。
“哎!你们看这个,这上头站了两只鸟!!!”
钟介然一叫,众鸟又飞了起来。还是绕顶四圈,再回到原来的地方。
叶君晰立刻意识到,这里的坟大约埋葬的都是女子。未出嫁的、已出嫁、孤坟居多。那边的坟山占了两只,是不是意味着墓碑之下埋了两人?
「闫娘与其子闫牧之墓」
他快步走到那墓之前,发现果然是两人的合葬之墓。
子不从父姓,已嫁未嫁之妇均不如祖坟,全全葬在代峡峰的迷谷之中。这是何故?
他还未理顺,钟介然就先开了口:“如果说这些魂鸟就是墓碑的主人,那就说明有上百个女子都与那怪道士有牵扯……”
叶君晰顺着钟介然地话接下去说:“而且,他说自己是被其中一个香客困在了树中,这话倒不像有假。如果应抚观真是被障眼法所遮蔽。那我们只需要斩断二者的因果链,便能使应抚观重现!”
钟介然:“对对!吾就是这个意思!”
他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倒让一旁的宫哲彦生生翻了个白眼。
“由因生果,因果历然。我并不认为,破坏因果链是最好的办法。”
听到毕彦沉稳的声音,叶君晰将目光从钟介然的身上移开,他难得见识毕彦如此认真而又稳重的模样。
只见他抬手点了点自己断眉的那处疤痕,而后又将食指指尖放在下唇之处来回刮了刮,抿了一下唇说道:“既是魂鸟就不会在乎一般的世间俗物,钟介然你有被魂鸟攻击过吗?攻击时有何异样?你又是怎么被怪树困住的?”
叶君晰顿时明白了毕彦的意思,与此同时他也很想知道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小道士究竟遭遇了什么。
第24章 更俊秀的 就是想贴着毕彦的耳边说话~……
钟介然摆了摆头,坦白:“吾听说吾的哥哥被魔尊掳走了,吾想去魔界救他出来,可吾只是个修仙的道士,若吾贸然进入魔界,必然会被捉去。吾在一本残卷中看到,说铜姝神域里有一种叫虹鸾灵殊花的神物,吃下去就可以洗净仙家之气。吾再乔装打扮一番,必然可以混入魔界,将吾的哥哥救出来!!!”
——竟是于他们殊途同归?如果他能修复心脉,倒也可以再帮这位钟道友去魔界寻一寻钟海棠,也算是了了乐师妹生前的一桩心愿。
叶君